,其实李启明很清楚,也很放心,可这话有个好多年没说过了,如今好不容易操起旧业,李启明着实有些不想放下。
将双手擦干之后,李启明将桌上的黄纸卷了起来,递到庆忌的面前,说道:“先生我年轻时就是一穷酸书生,如今老了,也不过是个穷酸夫子,这辈子怕也就是这样了,临别赠礼拿不出其他,赠你一副字,闲来无事好好揣摩一番,对练字也有帮助,放到玉戒中好生保管,莫要丢了......”
庆忌依言接过,接过薄如蝉翼的纸张,将其放在手指玉戒之上,心念一动,消失不见。
二人再次坐到矮几之前,李启明轻声问道:“此次北上,是要去玄铭州?”
庆忌摇了摇头,可又点了点头。
“是去白垲州,不过既然要去白垲州,那么夹在中间的玄铭州自然是不能越过的......”
李启明微微点头,思量许久,开口说道:“玄铭州一州形势还是极为复杂的,以大周与大骊王朝为主的一州格局虽说基本定型,可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游历归游历,别与其他国家的国事扯上关系,一旦北上了,那就不是在天启城了,能避开的事情尽量避开,更需知道人外有人,天外......”
“有天......”庆忌接着说道:“先生放心吧,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我家风气最足,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我能拎得清......”
李启明微微点头,可嘴上却是不停,“仙武同修的体质千万不得告诉任何人,游历路上以武夫示人便是......途中也不要张扬,见财起意者天下甚多......还有,世间诱惑多,尤其远离女子,漂亮女子更要小心,别学你爹那混小子,游历一次,带回来媳妇和孩子......”
听得此话,庆忌嘴角抽搐,得亏还没告诉李夫子。
望着滔滔不绝的李启明,庆忌无奈的叹了口气,照着架势,可能要说上一下午了。
寒白花不断吹入,庆忌听着李夫子的叮嘱,不时点头。
——————
临近傍晚,庆忌才从学宫出来。
李启明与他说了很多,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恐怕其要将毕生的经验都告诉庆忌。
对此庆忌倒不觉得厌烦,夫子乃是父亲的先生,照理来讲,他还得叫一声师爷,长者为大,自然要竖耳恭听。可是即便没有这层关系的存在,庆忌也不会觉得讨厌,忠言逆耳利于行,况且李夫子愿意说,那是对他庆忌的关照。走出青华院,庆忌扭头看了看这方院子,笑了笑,想到若是唐十三今日在此,恐怕就要哭爹喊娘了。
冬假已过,学宫内的人自然多了起来,天启城少有的肃静,毕竟那位皇帝陛下才走没多久。
陈洪轩下葬的时候,庆忌去看了,与以往皇帝不同之处,陈洪轩的陵园很小,粗略算一算,怕是仅有三个庆府的大小,其中关节庆忌曾听爷爷讲过,再一联想到这位人皇的勤俭,这种情况自然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庙堂之上叹息声极多,说陛下就算是西去也是清风一身。
陈洪轩的谋划,整个庙堂,或者说整个天启城知晓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说黎民百姓,所以对于宫变一事,人们坚定的认为是大隋与魏晋找事儿,间接导致皇帝陛下的西去,喊杀声一片。
对此,庆忌想过,若是大泉百姓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那么对那位人皇还会如此敬仰吗?
答案是会的,因为根本没人会信。
这才是陈洪轩的高明之处,如今整个青州,怕只有大隋与魏晋知晓是什么情况,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已经触摸到一些的西楚。
走出学宫大门,庆忌便看见了眼前的马车,和一副极为熟悉的面孔。
庆忌有些无奈,但还是走上前去,微微作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