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
“卑职在”
“去让人打两桶清水来”
“诺”
听着黄祖的祝福,周围众人心中暗生疑惑,不知道这与判决有何关系。
碍于黄祖的威严,众人也未敢多问。
未过片刻,一名士卒拎着一桶清水来到了黄祖身前。
“放在这中央即可”
“诸位不妨上前一观”
扫视着众人,黄祖缓缓的走到水桶前,而众人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缓缓围了上来。
“咚…”
随着钱袋里的铜钱落入水中,溅起道道水花,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足足数十息方才停止。
等待了片刻后,装满铜钱水桶的表面,终于有了变化。
“这…这是,油珠”
看着从铜钱四周漂浮上来,渐渐汇聚成型大大小小的油珠,有聪明的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暗中看向黄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别样的韵味。
“没错,这是油珠!”
“可…可是,校尉,这油珠和判断这钱袋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能明白过来的,永远只是小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诸位,请听某道来,方才刘远先生说过,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药材,草木者也,若这钱袋真是刘远先生的,又如何沾染油星?”
“反倒是相桦木,以打猎贩卖皮毛为生,皮毛之间在未精细处理之前,多有油脂,长期触摸之下手指之间必多有残留。”
“相桦木,某问你,在每次交易之时,你总会逐个清点银钱,对也不对?”
“不瞒校尉,如今家中除了相桦木,仅余三子,所以小人对于这些钱银珍惜的很,每次交易确实会逐个清点。”
也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对自己未能给自己的孩子提供丰衣足食的生活,相桦木此刻脸色变得格外的羞红。
“相桦木,抬起头来,挺起腰杆来,活着本就不容易!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又有什么值得羞愧的?”
“在本校尉看来,如今的你能支撑起你三个孩子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大兄说的没错,相桦木,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祖这句话太具有煽动力了,让他们产生的相同的感受,周围的数百蛮众此刻看向黄祖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种敬服。
这位,可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大汉官吏,有着本质的不同啊。
“沅陵刘远,你可知罪?”
转过身去,黄祖在审视刘远的瞬间,凌厉的声音中酝酿着冰冷的杀意。
他在设立小扬关互市之时,就立下了规矩,蛮人不得以次充好,故意寻事,汉人不得故意压价,暗地欺辱,至于偷鸡摸狗之事,更纳入了三禁之中。
刘远明知禁令,还敢欺上瞒下,玩弄心计,这简直是在他的地盘上,故意踩他黄祖的脸。
“校尉,校尉…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鬼迷心窍,小的愿意将这钱袋还给相桦木,还请校尉绕过小的这次…”
“小的家有九十老母,下有待哺幼童,还请校尉手下留情啊!”
眼前事情败露,刘远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直接裂开了,也不管不顾身旁众人的视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黄祖身前,嗷嗷求饶。
为什么他当初就鬼迷心窍了呢?
区区千百钱于他,算得上什么?
可惜,这世道上又哪来的后悔药。
“诸位…诸位同乡,还请帮刘远求求情,刘远必定感念诸位的恩德。”
前看着黄祖无动于衷,刘远慌忙之间扭过头去,朝着身后武陵的豪强豪商接连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