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十月二十日。
或许是苍天在这一刻终于生出了怜悯之心,在清晨时分天象大变,原本刚刚探出头的骄阳,在呼啸的狂风中,被厚重的乌云给彻底掩盖,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今夜的南阳郡,定然难察月色,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
感受着头顶之上那压抑的感觉,朱儁的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不过对于他这种久经沙场的宿将来说,这种临时突变的场面也并非没遇到过。
今夜的胜败,早已定下。
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在这场战役中,官军的伤亡恐怕又要多少少许。
不同于官军这方,当以赵弘为首的黄巾渠帅,察觉到这般动静之后,面上沉重的表情,终归是有所缓和。
只要他们的动作,未被官军看破,那么今夜突围的概率,也许会大上许多。
就在朱儁领着大部兵马,向北绕行虎啸岭时,秦颉也带着数千兵马出现在宛城北门之外,凭借着足够量的攻城器械,吸引着黄巾的注意力。
对于官军的这般举动,倒也引得赵弘几人警惕起来,因为官军来找事的时间,太巧了,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不过,在确认领兵的乃是秦颉,如今官军大营的“二把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以朱儁往日的行事作风,若真有什么大的举动,指定不会落下秦颉这位南阳太守的。
就这般,在连续远程攻击了数个时辰,将带来的辎重消耗一空,给黄巾再次造成了两三百人的伤亡后,秦颉领着数千兵马闹出莫大的声势,一路浩浩荡荡的返回了官军大营。
就这样,在双方某种静默中,时间终于来到深夜。
亥时,在夜色的笼罩下,孙夏领着五千黄巾精锐,从城西出城,为了引人耳目,还特意点燃了几根火把,以此来吸引官军游骑的注意力。
毫无疑问,这种作死的方式,成功吸引了官军游骑的注意力,也就在孙夏出城短短一刻钟后,宛城北部的官军大营,在漆黑的夜色中,顿时燃气了无数的火把,震耳的号角声、战鼓声,在这一刻划破了黑夜。
当赵弘站在城北高处,远眺着官军大营…察觉到官军大营的动静后,那充满汗水的双手,终于紧握了起来。
“传令各部,准备出城。”
在向身旁的亲卫下达号令后,赵弘迈着沉稳得步伐转身往城内走去。
只是,赵弘和孙夏不知道是,如今宛城黄巾的动向,早已被朱儁猜透。
在城西十余里的地方,秦颉早已带着三千精锐暗中潜伏,就等着孙夏踏进来。
而虎啸岭那边,朱儁早已安排好了各部,扎好了口袋,就等着赵弘、韩忠、孙仲领着大军到来。
大约半刻钟后,当官军大军一股火焰洪流朝着西面快速行进的时候,宛城东门,终于在一片寂静中,缓缓打开,数不清的黄巾将士,手持兵器,带着仅有三天的干粮,跟着赵弘消失在了城外。
关于行军的纪律,早外出城前,各部将领都已经给自己的麾下强调过不止一次,因而…这一路向东,倒也没人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
城西,不知过了多久,当孙夏领着五千兵马渐渐看到身后那奔腾来的火光时,顿时送了一口气,同时下令加快行军速度,打算为赵弘争取更多东出的时间。
可是,孙夏未曾察觉的是,在西行了十数里后,他领着大军已经来到秦颉暗中埋伏的地方。
在那漆黑不可洞察的角落,埋伏的官军望着眼前经过的火把,一个个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将士们…随秦某杀敌!”
伴随着秦颉的一声怒吼,三千官军精锐刹那间从黑夜中冒了出来,手持战刀,如狼入羊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