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黄盖那炯炯有神、充满探知欲的目光,黄祖轻笑一声,心中清楚,若他今日不讲出个一二三来,依照黄盖的心思,早晚会将今日的事情找机会给他换回来,沉吟之下,也将发生在州陵的事情,告知了黄盖。
当然,他也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关于徐璆…再比如说,那两人是如何死的。
当黄祖给黄盖讲完,已是深夜时分,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将话题扯到正事上面。
“这么说,卢公他…真的被罢黜了?”
此刻,黄祖正听着黄盖收集来有关宛城和冀州战事的消息。
宛城那面,依旧未有大的动作,双方时不时的小打小闹,互有胜负,至于冀州哪方面,确如历史记录的那般,卢植在多月进攻无果后,因为得罪了十常侍一脉的人,就算有不菲的功勋,最终还是被罢官囚禁,带回洛阳审判。
“没错!如今顶替卢公的,乃是董卓,听闻此人也是一名悍将,不过…从冀州传来的消息,此人已连输数阵,依我看…只怕未必能解决张角、张梁这群黄巾叛逆的主力。”
“董卓吗?”
听着黄盖的话,黄祖眼中不仅浮现出几分玩味之色。
恐怕这一位也没想到,卢植手中的桃子并不好摘,反而是自己在尽心尽力,付出极大的代价后,将这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反手收到了别人手中。
“叔父可莫要小觑了此人!关于此人,我也有所耳闻,此人对于权势的野望可不是一般的强,像这种野心勃勃之辈,身处这乱世,日后必不会甘于人下…”
“当然,这些人和冀州的事情,还离我们太远,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宛城谋求足够的功勋…当然,卢公的事情,也算是一个惊醒,稍后我会给父亲去一封书信,好做到有备无患。”
对于十常侍这些阉人,黄祖身为世家子弟,也是本能厌恶。
可是卢植的事情说明了,在如今的汉天子眼中,他们的重要性无疑是高于那些国之柱石,若是真有一天同样的事情砸在他的身上,黄祖觉得他绝不会像卢植一般刚正不屈,因为他没有卢植那显赫的声望,没有那么硬实的背景,如果十常侍那群宦官向他索要钱财,他不仅会给…而且会给的超出他们的预期。
这些人,能够坏事,但同样也能够成事,董卓能代替卢植坐上这个位置,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为了照顾黄氏与自己的声名,这些事情…黄祖自然会做的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说来,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开拔?”
对于黄祖的这般选择,黄盖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卢植的事情,确实是一个值得让天下士族都惊醒的事情。
如今的天下,在那位天子的放纵下,已经出现了一批践踏规则的人,在这个时候冒头,只会成为那群人用来杀鸡儆猴的断头鸡。
“大军休整一日,后日清晨开拔,转道襄乡,待抵达新野后沿江直上宛城。”
南阳郡西南部多山,虽说荆州黄巾的主力此刻都被困在宛城,但在南阳郡西南部的深山老林、偏僻之地,依旧有不少黄巾残部的存在,若是按照直线行军,不仅需要翻过诸多山岭,更会面临着黄巾残部人马的袭击。
倒不是怕这些残部,而是…身处此时,在目标没有达成前,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白消耗自身的实力。
“某知道了,稍后我就传令下去。”
“对了,叔父,明日你与我走一趟平春县府,既然来了,总要打个招呼才是。”
……
光和七年,九月二十七日,清晨。
在平春县数名官吏的挥手中,黄祖一行拔营而起,根据那日晚上顶下的线路,开始向宛城进发。
只不过,与从西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