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先走。
她很潇洒，径直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有新想法可以和崔四郎讲，他会给我带话。”
后面还有一道小门，她默不作声地出去。
没多久，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先是小瓜，然后墨天和墨希，最后崔道士慢吞吞地走下来。
费靓靓皱着眉头，“崔道长，借一步说话。”
崔道士叹气，朝她招招手，“咱们去楼上说话。”
“不用。”
费靓靓手指点住他，“你站着别动。”
崔道士果然站住不动，墨天墨希和小瓜自觉地往后面退，保持适当距离。
费靓靓走过去，声音很轻，“你知道四公主的想法，还安排我俩见面，你想干嘛？”
崔道士垂下眼皮，“她走火入魔了，我不安排，她也会去找你。”
“为啥？”
崔道士幽幽地看她一眼，“还用讲吗？”
费靓靓气恼了，“要讲。”
崔道士没办法，声音压得极小，“你现在是万安公府的郡主，她觉得你可以搞定万安公。”
费靓靓噎住，脑子反应过来后，她气得差一点爆粗口。
万安公府被皇权打压了百年，穷得去抢国库的钱，都没有起来造反。她能搞定？
“公主会不会太天真？”
她诚心诚意地问。
崔道士抿紧了唇，好久才答一句，“她有她的想法。”
费靓靓冷笑，“你和太后是一家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崔道士耸耸肩，“一言难尽。”
费靓靓挑他一眼，喉咙突然响一格，“咱们聊合作的事情。”
……
天色黑得透了，费靓靓一行才回到万安公府。
刘柘在主院门前候着，看到他们的身影，他急急地迎上去，“郡主，您怎么才回来，郡公都等得急了。”
费靓靓心情不错，走路的姿式便显豪迈，“每回都是我等他，难得让他等一回，有啥的。”
刘柘忍不住笑，“郡主您不能这么想，郡公他是一府之主，您……”
费靓靓朝他挥挥手，“知道知道，出门在外我会给他面子的。”
这套路她懂的，她上辈子的家庭氛围就是这样的。在外头，爸爸是威风八面的大哥，妈妈低眉顺眼，非常给他面子。回去家里么，那完全就是倒个个儿，端茶送水抹桌子刷碗，男人啥活都得干。
她想得自然，没考虑这中间有细微的差别。
她爸妈是夫妻关系，她和慕燚是兄妹关系。
……
慕燚能听出费靓靓的脚步声，这会儿步子迈得大，说明今日之事办得顺利。但不知为何要这么晚？
抬头看一眼窗外，他觉得应该给她做点规矩，比如申时必须回府之类的。
他正想着，费靓靓乐哉哉地走进来。
“兄长。”她语气得意，“我的条件崔道士全都答应了，还与他签了合约。”
她从腰袋摸出几张纸，摊开了递过去，“您瞅瞅，有啥不合适的，还能找他改。”
慕燚没想到她效率这么高，接过来看，一冲眼，看出字写得极好看，用笔有力。
他随口问，“崔道士写的？”
费靓靓点头，一边饶有兴味地凑过去看，“他的字不比你的差。”
慕燚斜眼看她，表情十分冷淡，“这是崔家祖传的字体，崔驸马的字筋骨强健，如秋日雄鹰，比道士强多了。”
“那不是比你的还强？”
“他是大宣朝数一数二的书法大家。”
费靓靓之前听他说过，但是没想到排名这么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