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躯体之中,洞顶洞壁宛如排骨肉架一样一直朝里延伸,由于洞窟中生存着大量的大蛇,谁吃饱了撑着敢去找不自在?此外,还有几个较浅的山洞,既然较浅,就意味着探矿的价值较低。所以,即使决定了钻洞,那也是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人民领袖教导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又教导我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五多矿背诵着领袖语录,开始了一个又一个钻山洞的征程。说不得五多矿如果早生二十年,有机会做一名革命的小兵,能到三大战役、抗美援朝之类的战场淬砺一番,或许他的钉子精神真的能够帮他改变命运。所谓时也、命也、运也,如今他背诵着同样的语录,也能从中获得精神支持,偏偏所处的时势不一样了,环境不一样了,所以他努力的结果更不一样。他从钻浅洞开始,一二三四五六七,浅洞浅洞浅洞浅,浅洞都给他钻完了,还在每一个浅洞中刨呀刨呀刨呀刨,麻拐蛇婆挖出了一堆,偏偏矿老爷的黑蛋蛋银蛋蛋金蛋蛋一个都没能掏到。
作为一名公社社员、生产队队员,集体出工是绝对不能避免的,自留地的耕种也是不可避免的。出工之余,自留地耕种之余,他才能有机会去挖山洞、钻山洞。对他而言,落雨、下雪不惧,中午、傍晚不惧,各种节日不惧,因为这些时间才可能由他个人支配。当然,这还是丢开家务劳动所争取到的时间。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想,他真是拼了。这种拼,真的是血拼,拼掉的是自己的精血,自己的老本。作为回家最晚的社员之一,五老矿只知道肚子里空落落地难受,哪里晓得在他倾尽力量折腾山洞的过程中,有一个和他一样疯狂的家伙早已潜伏入他的身体的洞窟里,一样挖啊刨啊掘啊掏啊忙个不停。
五多矿的病情可以说是长期在阴冷环境下劳累后,湿寒内侵,寒邪滞体,逐步形成了寒性体质,加上饥一顿饱一餐,在外面饥不择食,回家就暴饮暴食而导致。他自己虽然有所感觉,却说不出所以然,因此也没有在意。倒是和他们家族一向不怎么对付的裕元先生早就提醒过他,甚至给了一些药草,让他煲茶喝,可笑这家伙一转身就把药草给扔了,还咕哝什么你们北溪院子就见不得我好,就盼着我死,就怕我找到了矿,压你们一头。
这会儿正经缩成了虾公,双手压迫在心窝窝和肚皮之间,疼得在地上打滚,五多矿终于明白裕元先生没有和他来虚话。他见裕元先生走拢,正想打个招呼,老先生却示意他先莫讲话,叫他吐出舌头,又翻开他的眼皮,这些都看了,再为他把脉,和他问话。他说是喝了几个螺蛳就痛了起来。
裕元先生就问张荣荣:“我给你老娘上药时,你们不是还没有炒螺蛳吗,怎木迹木快就喝上螺蛳了?”
张荣荣:“都是滑溜溜弄滴。”
裕元先生端过他家的菜碗看了看,“螺蛳都没有洗干净就搞着喝了,你们也太粗心了。”
原来,五多矿的小儿子滑溜溜前晚捡回螺蛳,恨不得当晚就弄着吃了,被他老娘拦住。如今,他老娘眼睛痛,在裕元先生为她上药之后去睡了,他父亲很晚还没回来,于是自作主张把螺蛳简单洗了洗,有的剁了螺尾,有的囫囵囵连螺尾都没有处理,三下五除二就炒出来喝开了。等五老矿摸黑回到家,几个小子已经干掉了半海碗。五多矿也不客气,手都没洗就加入了喝螺大赛,谁知还没过足瘾,就痛成了大虾公。
就此,裕元先生对五多矿的病症有了清晰的判断,他这是脾胃虚寒导致的寒痧急症。症状早已隐伏体内,吃寒性的不洁的螺蛳肉属于直接原因。
叫几个小子将他抬到床上后,老先生给他做穴位按摩。待到野菩子吃完饭过来,五多矿已经手脚放松,发出轻轻的鼾声。
然后,裕元先生对张荣荣道:“我已经给你老子暂时止住痛,你趷把你们滴伯伯或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