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程面色难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年年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干涸的掌心,没有说话。
说不怕是假的,说没有想过找他也是假的。
被那些人凶神恶煞地围住时、被昔日同窗软硬皆施逼迫时,她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找他。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一露头就被死死压下去了。
穆一程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不能什么事都下意识地想依赖他。
其实说起来,她并没有要穆一程去为自己做太多事,但是好像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他在,心里就是踏实笃定的,就有了底气。
但现在开始,不一样了。她得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和底气。
将来,也成为母亲的。
见苏年年低着头不说话,穆一程忙放软了语气。
“我不是责备你,就是……一时着急,太过担心。”
他还要说什么,许然和宣然两个人过来了。
“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苏年年松了口气,转头问她们俩、
两人都默默点头,打量着穆一程。
“那正好,一起去。”穆一程转身跟律师交代了两句,才出来开车。
见苏年年没有介绍的意思,另外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多问。
三个人到了医院,身上都挂彩了。
苏年年是掌心嵌了片很小的碎玻璃碴子。那会儿情绪太过紧绷,她根本没感觉到疼。
后来觉得疼痛难忍时,血都已经止住了。
现在医生又要拿镊子把玻璃碴子夹出来,原本已经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穆一程站在她身后,伸手蒙住她的眼睛。
苏年年有点晕血,他清楚。
苏年年却扒开他的手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
大概是伤口小,流的血也不算太多,她虽然觉得心跳加速,出冷汗头晕,但硬是咬牙忍住了,就连疼痛都好像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穆一程看着她面色苍白,冷汗出得打湿了额发,心疼难以掩饰,一再请医生动作轻柔些。
等她处理好伤口,赶紧去隔壁看许然她们。
许然更多的是收到了惊吓,身上有很多处软组织挫伤,抡椅子的时候太用力,胳膊后背韧带都有点拉伤。
宣然扭伤了手腕。
另外两个女孩子多少都有点忍不住疼的样子,她倒是很淡然。
只是问苏年年,“警方之前把我那把小提琴一起带走了,还能不能拿回来?”
苏年年还没来得及说话,穆一程便说:“可以的。”
宣然便点点头,又恢复了很冷淡的样子。
许然话也很少,只是一直在发抖。
“今晚你别回宿舍了。”宣然想了想说:“去我那里住。”
苏年年也赞同,“学校里人多口杂,在外面稳定一下情绪也好。”
宣然说出自己的地址,苏年年和许然都很惊讶,竟然和苏年年租住的是同一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