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彦之真切至诚,皇后又怎会听不出来他的话是真是假。
她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看着那个从襁褓长为男子汉的孩子,听着一句句母后终于忍不住将人抱入怀中。
“彦之我的孩儿,你受苦了。”
两人跪地拥抱着哭泣,犹如世间所有的母子,也再无隔阂。
知道了阙彦之与阙予两人的打算,皇后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先下去,自己拿着玉瓶回到寝房。
阙彦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想到阿姐嘱咐他不要心急,便忍住疑问,听话的退了出去。
皇后站在窗前看着他渐渐走远,见他还时不时回头担忧回望,摇头笑了笑,接着看向手中玉瓶,眼神渐渐变冷。
从赫氏到皇后。
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
罢了罢了,她这一生为家为国,就是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
如今便任性一次吧。
......
又到了阙予进宫的日子,她一早便兴致勃勃的梳妆,直奔阙明殿内。
“父皇,女儿来啦!”
阙明手腕一抖,奏折被染上一团红色。
这个蠢货,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
给德忠使了个眼色,将人全部屏退,又将准备好的玉瓶拿来递给阙予。
看到她喜滋滋的将东西揣到袖中,阙明心底冷哼。
加上这次已经是第四次拿药丸,也就是还有一个月,便可以解决段灼安这个心头大患,想到这儿阙明连看见阙予都没那么难受了。
反正段灼安一除,她也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到时自然不用再见到她。
阙明舒爽得笑出声来,招了招手给阙予赐坐,接着便关心起她最近的生活来。
阙予一问一答,专挑阙明想听到的说,再适时夸张一点让他高兴一下,这戏也就差不多演完了。
这次她来倒是没想着薅羊毛,主要是也没什么可薅的,过不了多久也不属于他了。
又跟阙明周旋了一会儿她就准备走了,她的事多着呢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儿,结果刚一起身,皇后就来了。
皇后带着宫女,淡淡看了她一眼,一如以往温柔地笑了笑便跟阙明说起话来。
大约半刻,她命宫女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陛下,臣妾听德忠讲您今日又未用早膳,特意给您做了些送来,您可千万保重龙体。”
阙明听完心里感动。
他那些妃子平日里为了让他翻牌子时不时就送些吃食来,可只有皇后不一样。
平日里从不烦他,只有他忘了吃时才会特意送来。
如此为他着想,不愧是他的皇后。
阙明牵着她的手温声细语:“你的心意朕都明白,你莫要如此操劳。”
“陛下言重了,为陛下着想臣妾一点也不操劳。”
“哈哈哈哈,好好好,皇后贤良至极!”
两人又说了几句,皇后准备离开,离开前忽然开口:
“陛下,您这是又想十一了吧,今日又让她进宫请安?”
“是啊,朕想她了。”阙明说起谎来一点不觉得违心,“如今朕也见完了,她也该走了。”
皇后笑了笑,“既如此,十一便跟本宫一道吧。”
阙予心念一动,低声应道:“是,母后。”
两人一路无话,待走到分岔路口,皇后忽然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跤,阙予立马上前将她扶住。
皇后感激地笑笑,“多谢。”
说完又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德忠,“已到此处十一便不必再送,跟德忠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