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道:“怎么!你平时都这般叫人吗?抑或是我没有名字?”
李清玄尴尬地挠了挠头:“张……张铃燕。”
女孩儿闻言嘴角扬起两个酒窝,笑着道:“何如?”
“我回来就把纸伞还你。”他认真地道。
“不用了,送你了。”话音一落,哼着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李清玄呆立原地,目送她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土丘之后。
半个时辰后,果如女孩所言骤雨又至,然而李清玄却傻笑着,紧了紧怀中抱着的纸伞,冒雨赶回了家里。
书院之内无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三年以来,李清玄大都是在书院里手不释卷终日苦读。然而他却并不为师长所喜爱,甚至常常以其为例警戒其他学子。
因他不好课堂之教,所学俱偏非庙堂之本,平日里所读之书大都是奇闻异事,山河游记,民间杂谈之类,最多偶尔会掺杂几本诗词歌赋。
又因父亲与墨先生的关系,他所读之书也都是从墨先生那里借来的。故而师长们也心有顾忌未敢收去。只是跺脚长叹:“朽木之才,无以为用。”
墨先生屋中的藏书,真可用浩如烟海来形容。他第一次送食盒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硕大的屋子,里只简单摆放着几张座椅板凳,床铺之类。余者皆是各类书籍,如山似海一般。
“先生,这是什么书,这上面的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师长教过?”李清玄拿着一张兽皮古书,翻看着道,这文字他曾见过,老宅后山仙人地的那个女鬼曾经用过。
墨先生侧卧在竹编的躺椅之上,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扫了一眼道:“此书名为水书,又叫鬼书,上面的文字为殄文,乃是写给死去之人看得。”说着拿起杯子抿了口茶道:“这是早年间我在皇城脚下神都所买,因颇为好奇里面所讲之事,曾寻人学过此种文字。”
当!当!当……
钟声响起,墨先生放下书本道:“你这小子又这我这里赖了一天,明日就是考教之时,到时候你们就该离开书院了,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李清玄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担心也无用啊,何况我也无心庙堂之路。”
墨先生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你通古博今,可知道仙之一事,是否为真?”李清玄趴在桌子上,望着天书一般的文字问道。
墨先生幽幽一叹:“当初我弱冠之年,也曾想登山求仙,无奈世事无常,此后游历天下,拜入一江湖门派,练了几年拳脚修了几年内功……”半晌话音微微一顿,接着道:“仙之一事,书中常有提及,真假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据我所知,最后一位飞升成仙的,也是在万年之前了。”
闻听此言,他也有些不确定自己选择的路是对是错了。
“先生,弟子告辞了。”李清玄起身一礼道。
“别急,甲子号书柜底层,有我为那本书编纂的译本。两本书送你了,拿回去对照着看。虽无什么大用,长些阅历也是好的。”墨先生说完翻过身,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谢过先生!”李清玄深深一礼,带着两本书离开。
翌日傍晚,考教过后,一群学生拜别师长,坐上书院雇的一辆辆马车,离开了书院。
路上不乏隐隐的抽泣声,以及偷偷抹泪之人。
李清玄坐在马车上望着,待了四年的书院心中也有些惆怅。方才离开时也没有见到墨先生,这些年来多亏墨先生叫他读书识字。待他如家人一般。
他如此想着,心中愈发郁结,不觉长叹出声。
夕阳之下,墨先生站在书院后面的山顶,望着远去的马车也是一声长叹。少卿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玉仙山,目中满是羡慕之色。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