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舟脸色微变，淬毒的眼神转为厌恶，斜眼睨了朝汐一眼，说：“野蛮人。”
苏玄微用胳膊肘戳了戳朝汐，问：“认出他是谁吗？”
这不能怪她发问。
实在是苏南舟审美……诡异。
脸肿得跟猪头似的，隐隐看出，全身大半面积包着绷带，没有身为病人的自知，硬要穿紧身的衬衫西裤，差点没将衣服撑爆。
像极了又肥又胖的公鸭。
朝汐挑眉，大声吼道：“这么帅的苏大总裁，在桐城赫赫有名，新闻说他在洗浴中心附近被揍，我当然认得。”
还刻意加重“苏大总裁”四个字的音量。
排队的病人及家属，目光齐刷刷落到苏南舟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更多的是厌恶。
苏南舟肿成猪头肉的一张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他习惯了众人的众星拱月，走到哪都是被人追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苏南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朝汐，哑着一副尖利的嗓音，吼道：“低等的乡下人，有种你再说一遍！”
朝汐凤眸半眯，眼底闪过不轻易察觉的寒意，笑道：“苏大总裁没听清，小的只能复述一遍了，苏大总裁可是上了桐城新闻的名人，几天前在浴足中心两公里外的停车场，被人胖揍一顿，也不知是谁人如此大胆？”
他嗓音低沉，语气随意，不卑不亢。
自称“小的”，却没有一丝一毫惧怕苏南舟权威的态度。
苏南舟脸色气得涨成猪肝色。
他性子阴郁，最是擅长商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对于明面上的与人对骂。
他词汇量不足，又没有朝汐笑脸嘲讽的功底。
嗓子在停车场叫了，短时间内，他要顶着这副公鸭嗓。
现在的嗓音更是无法发挥。
他根本硬气不了。
苏南舟苍老的嗓音很低，拼命朝身后的护工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推我走，离这些低等下贱的乡下人远些！”
苏玄微看他这副脓包样子，唇角勾起。
朝汐捂着肚子笑得打颤。
护工不敢得罪苏南舟，推着轮椅快步往回走。
走得太急，拐弯处差点撞到个推着清洁车的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没撞倒。
垃圾车歪了下，碰到旁边一个瘸脚拄拐杖的老头。
搀扶着老头走路的正是他的老伴。
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老头的妻子是出了名的泼妇。
专业骂街二十年，从未败下阵来。
老妇双手叉腰，指了指苏南舟，接着叉腰，操着一口大嗓门，粗声粗气朝他吼道：“坐轮椅的残废，你没长眼啊！撞倒保洁员吓到我家老头了，现在我家老头腿伤得更重，都是你的原因！赔礼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走了！”
走廊排队的人都走了过来。
围起一小圈人墙。
苏南舟坐轮椅，老妇居高临下指着他鼻子骂。
唾沫星子直喷到他脸上。
老妇人口味较重。
中午吃了臭豆腐酸菜面，外加东北大葱和泡大蒜。
糊苏南舟满脸的唾沫星子。
那口气，简直绝了！
苏南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浑身都在发抖。
眼尾余光看到围上来的人。
他嫌弃丢人。
操着公鸭嗓对护工吼道：“赶紧拿钱给她，让她滚！”
苏南舟却打错算盘了。
护工不是他家佣人。
是他老婆洛慧兰从外面聘请的。
护工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