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最后一天,秦朗仍没有收到尾款,而余鹏飞得知,他们小区同户型的两房最新成交价是462万,他们一个多月前实收448万,结果还只收到30%的首付。
深圳已经正式进入秋天,凉,奔波的人们都喜欢大白天尽可能晒晒太阳,这个季节的阳光特别友好,暖暖的,让人懒懒的。
秦朗和余鹏飞,特别想懒懒地躺在草地上,特别想,什么都不想,安静地晒太阳,有风,也有偶尔飘下的树叶。
挂了中介的电话,秦朗的眼泪已经出来了,控制不住。
余鹏飞帮她擦了擦,用手背。然后轻轻抱住了自己的爱人,“再等几天吧。”话语中满是无奈。
是的,中介在电话说再等几天,他们会尽力催,他们也想再做秦朗的生意,毕竟,卖了房肯定还要再买,这是妥妥的准客户。
秦朗和中介的对话,余鹏飞都听到了。
2019年的11月30日,星期六,他们觉得糟心透了。在小区楼下的草坪,两个人静静呆了两个小时。
他们都喜欢的那套房子,确实如带看的中介所说,卖家意见不统一。本来余鹏飞都已说服自己,只要他们卖,他就买,尽管他内心有点介意这套房子的主人已经离婚。中介却说很麻烦。他们承诺再去跟进业主的态度,尽量约出来面谈,但迟迟无消息。
秋日阳光,明明那么暖,余鹏飞却觉得越来越凉,他对秦朗说,“我们上去吧,去陪陪茉莉。”
秦朗顺从地点点头,他们牵着手,慢慢朝自己家的楼栋走去,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只是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他们却很明白,只要收到尾款,他们的家也不再是他们的家了;他们的家,还是问号。
尹琴琴再次推了温一鸣的邀请,她不想为一顿饭浪费时间,也不想占别人便宜-----给自己没感觉的人一点点有戏的希望。
她在自己的小公寓认真背英文规格书。
她觉得很难,真正开始行动起来,感觉又没那么差劲。她想起当年为了能过专八,她也曾经在宿舍的长廊通宵了几次,背老师给的要点,还有所谓的估题。再往前想,她的大学虽然非985,也不是211,但高中的时候她也是很用功的,她曾经的志愿是去北京读大学,她潜意识中认定,北京所有的大学都是很好的,她向往这座城市。尽管后面很多年,北京只是她的中转站,甚至每次落地北京,都想着去北京城逛逛却从未如愿。她还是为自己多次到过北京而开心。她的父母更是骄傲,因为自己的女儿从北到南,从南到北,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比起他们从没出过省的人,强太多。
她是从什么时候不想努力的呢?
尹琴琴失望地发现,大概就是和廖伟确定恋爱关系开始吧。廖伟的父母是深一代,很早就来到深圳打工,廖伟大概在梅州老家和爷爷奶奶呆到高中毕业,才来深圳和父母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团聚。他的父母在工地搬过砖,也在仓馆刷过盘子,后来还在街道干过保洁。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享受到深圳发展的红利。他们2003年底,买了第一套房子--------一套两居农民房;2009年,他们又在龙华买了一套正规的商品房。这两套房子就是父母给廖伟的底气,他虽然在深圳找了个职业技校学了两年平面设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接点简单设计的活,丝毫不影响他地吃穿用度,毕竟当初那套小产权也能一个月出租六七千了,父母老当益壮,竟然和老乡一起也承包点小工程了。
廖伟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一头栽进去,对方看起来优越的家庭条件是大大的加分项,她更是义无反顾。妈宝没关系,没稳定的工作也不是问题,尹琴琴从来没想过,他们走不到最后。
扪心自问,如果廖伟跟自己一样,每月的工资所剩不多,没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