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叹息的皇后被漾漾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摄取了心神。
若非漾漾，皇后也没能意识到这些年她对瑾儿的亏欠。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窝在她怀中的小家伙便给她出起了主意。
说只要亲亲抱抱太子哥哥他就会很开心了。
怎么可能！
她生性含蓄，如何能做得出这种放肆大胆的行径，更别说——
瑾儿是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恪守君子风范，也即将要行弱冠之礼，不是那三岁幼童，即便她是他的生母，也不该再有任何的接触。
皇后有诸多的理由可以用来驳回漾漾，可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被小奶包眼里的天真的关心所烫到，也或许是意识到瑾儿对她的疏离，她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这种令人尴尬的处境。
偏漾漾还在一旁催促道：“唔……皇后娘亲你是不是害羞呀？没事哒！你可以先抱抱太子哥哥，等你不害羞了，再亲亲他好啦~~”
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小家伙出起了主意。
皇后：“……”
秦煜瑾神情滞然地望着他向来冷漠的母后。
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地收紧。
心中兴起的那股子情绪随着皇后的沉默而被他强行压下去，他摸着漾漾的头，露出了温润的笑：“莫要胡闹。”
漾漾第一次不高兴地把秦煜瑾的手从脑袋上扒拉下来，撅起嘴：“我才没有胡闹。”
明明太子哥哥也很期待的，不是吗？
秦煜瑾的笑容都要强撑不下去了。
他……
是期待的。
可也清楚地知道，他所期待的根本不会发生。
“漾漾，你不要为难母后，她——”
话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清冷到给人无情的声线里此刻带着一丝的飘摇不定：“本宫不觉着为难。”
秦煜瑾错愕地看向她：“母后……”
“唉……”
皇后站起来，站到秦煜瑾的面前。
这才发现记忆中站不稳，被嬷嬷们抱着也要找她的孩子，已经都比她要高了。
那张和她相似又不相同的面容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温润的面具。
是她的错。
是她一意孤行地认为只要疏离这孩子，他便不会被陛下厌弃，以至于这些年他都是孤身一人在这后宫里。
清瘦的身形微微地颤抖。
她缓而慢地将秦煜瑾抱在了怀中，动作轻柔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侧。
“……”
秦煜瑾的呼吸都屏住了。
有些目眩神迷，对眼前的状况既茫然也不安。
明明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再期待的，可在被母后抱在怀中时，他心底仍是蔓上一层怨，为什么……
这些年他只是想要一句安慰，想要一句‘母后在’都这么难，在他说服自己后，偏偏又要动摇他的决心。
或许是母子连心。
皇后这一刻竟是能体会到秦煜瑾内心的迷茫，她几乎哽咽地道：“这些年……是母后对不起你，你怪我，也是理所应当。”
秦煜瑾想说他并不怪母后，可是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是怪的。
“是我的一厢情愿，才让你变成这样。”以前的瑾儿也如同漾漾这般，用着孺慕的眼神看她，而在她严厉话语中逐渐变成了这样。
垂落在两侧的手无数次地想要抬起来，却总是不得其意。
最终，秦煜瑾微微阖上眸，再睁开时已是云淡风轻：“母后，都过去了。”
疏离的话语让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