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些人证,说服力比口说无凭强。
“你觉得巴桑是不是也会这么想?”
窝阔台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换我,我肯定这么想。”
“他还是放了,你觉得是谁的意思?”
“大汗!”窝阔台惊觉。
察合台点了点头,“信使刚说韩家少了几个人,你也别把巴桑想太简单了。”
“大汗让他放人,他留了一手?”
“当然也可能是他拷问的时候下手太狠,打死了,不然按时间算,才抓到多久,就招了,不用酷刑不可能。”
“以他那尿性,就知道往死里打。”窝阔台有些鄙视。
“他手下也有各种人,很多事并不一定需要他自己干。不过他肯定带人证去找过大汗了。这都搞不死俺巴孩,留着人证在下面到处说,你觉得大汗会怎么看?”
“散播谣言,逼宫。”
“是啊,反而让大汗不喜。动不动俺巴孩最终还是看大汗,下面再多证据都没用,下面人谁手里没些俺巴孩的黑料?”
“正好串一起把俺巴孩搞掉啊,搞不死,搞下去也行。”
“所以才要帮巴桑,帮俺巴孩,把韩家人都干掉。”
“嗯?帮他们两?”窝阔台考虑再三,不确定得问,“让人觉得是俺巴孩杀人灭口?但这关巴桑什么事啊,他已经把人放了。”
“哈,俺巴孩现在和巴桑互相敌视,互相怀疑,一丁点火星就能让两方燃起来,俺巴孩当然知道不是自己派人杀的,你觉得他会猜是谁干的?”
“巴桑!嫁祸!”
“对的,以他的猪脑袋,顶多也只能想到这了。”
“他可只有别人受他欺负,没有他受别人冤枉的肚量。这小人接下来低劣的小动作一套套的,大汗有得烦了。”
察合台顿了顿,问“看过鹰捕山羊么?”
“嗯?”窝阔台知道兄长要给他讲道理,也看过捕食的场景,只是没办法把两者联系起来。
“峭壁上的盐诱使山羊跳跃在悬空的岩石间寻找盐块舔舐。鹰会瞅准时机冲击山羊,让失了重心,坠死山崖。这里面最关键的点就在冲击的时机、角度和力度,无论哪点欠缺,不仅无所得,甚至自己都会有危险。”
窝阔台点点头,若有所悟,并没有完全参透。
“屠灭韩家,交易的明线就断了,搞不好还会让中原的大人物和大汗交恶,以俺巴孩那猪脑袋让他建立新线,不可能。谁去牵起新线,谁就更有机会在后续控制这条线。如果长期停止交易,各部落得到的赏赐减少或直接没了,积怨便会积累,要发泄,这里又一个机会就出来了。而且这一下还能挑起俺巴孩那只猪去拱巴桑,巴桑忍得了一时,肯定忍不了俺巴孩那下作还没完没了的挑衅。巴桑攻不足,守俺巴孩这种蠢猪,还绰绰有余,甚至还可能挖坑让他跳,到时候两人斗起来,损害的是谁的利益?冒犯谁的威严?谁最先受不了?”
“俺巴孩又要去哭诉告黑状了,哈哈哈哈。”两人脑子里又闪过毛糙大汉在大汗怀里小女人状嘤嘤嘤,哭诉没功劳也有苦劳的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太恶心了,得亏大汗受得了,口味真重。
“到时候如果把巴桑支远了,两人隔远了消停些也就罢了,少一只狗在旁边看着。如果是把俺巴孩支远了,墙倒众人推啊,有的是人变着法子跳出来,到时候我们都不用出手,看好戏就够了。”
窝阔台露出崇拜的眼神“到时候有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今天就已经算到铺好的?这就是你教我的走一步看三步么?这也太厉害了吧。”
察合台被夸得有些飘,谁不喜欢有人崇拜自己呢,自己这小迷弟,要好好栽培啊,矜持得笑笑“事在人为,没机会,那就主动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