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
“千鹤家家规,作为长兄,必将以此命报恩情。”
“此乃契约。”
何亦扶着额头,这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誓”让他刚刚回过神来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上杉,千鹤,契约?
越来越乱了。
“等等,上杉先生,你说我对你有恩,那你得先跟我说说有什么恩吧?”
“作为当事人,我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上杉护一站直了身体,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微光,眼眶之下便已然不知何时积上了一层晶莹。
但他却笑得那般灿烂而释然。
就像是挣开了数万斤的铁锁。
“我昨天,真的很害怕,一直都在害怕......”
“跑来这里的路上,手术室前,被告知缺血的那一刻......我一直都在害怕啊。”
上杉护一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得很坦然,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幽默的黑色笑话。
他微低着头,看着右手包扎整齐的绷带,不知何时又渗出了点滴的血液。
沁入其中,渗透成一片小小的血污。
恍惚之间望去,就像只坐在雨中等待着天晴的小狗。
“我跟“灵”并不是亲兄妹,但她已经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低沉的嗓音之中是绝对不可置疑的确信。
“小时候我就常常因为血型太便宜,被关在孤儿院门外,没有饭吃,在外面淋雨,最后连打雷时,捂耳朵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只有“灵”会为我留下一半她的食物,为我带来一块遮雨的纸板。”
“她总会因此而被打,被扣食物。”
“但因为她的血是最值钱的,Rhnull血型,她的待遇要好很多。”
“可这个傻丫头总是会分出许多给其他的小朋友,又分一半给我......”
他似乎在回想着某段回忆,无奈而痛苦。
右手的拳头早已捏紧。
绷带上的血污亦随之不断外散。
就好像那段过往一般。
“直到一次体检之后,发现“灵”患上了基因型血液病,说是相当于遗传病中的熊猫,一生离不开治疗。”
“然后,她就被毅然决然的抛弃了。”
“丢在了离孤儿院好远的后山里。”
“当我找到她时,她居然还在对我笑,明明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只说了一句‘这里好黑,我们走好不好?’。”
上杉护一说到这儿,终于松开了右手。
他丝毫不觉着痛。
或许亦是此种感觉,才能让他反复确认到......
自己是在现实。
“后来,我们就被警察救走了。”
“很快,我便又被‘上杉家’找到,因为我的“言灵”,他们以无偿为“灵”治疗,邀请我进入‘执行局’”
上杉护一丝毫没有停滞的便说出了这三个本不该出现在此时的词汇——
上杉,言灵,执行局。
何亦的嘴角微张,对于上杉护一是“上杉”家,甚至说是“执行局”的人,他都算是有所猜想了。
可直接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了,倒是完全不在猜想之中。
他似乎察觉到了何亦的讶异,豪气的拍了拍何亦的肩膀,毫不避讳的说着。
“相比你会飞的'言灵',我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对于你是什么人,来到东京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会问的。”
“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恩人。”
“现在,以后,将来的将来。”
何亦嘴张了又张,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