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该进去了。”
何亦不禁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抓在单肩包的背带上。
慢慢走进,这个“家”中。
一步一步,走得很谨慎,很郑重。
就像一个离乡半生的人,费尽千辛万苦回到家门前时。
却觉着,有些无所适从......
进门,便是大厅,右边台阶下竟还有一片小小的泥土地。
应该是与周围高楼砌隔墙时多出来的一点儿地方。
这么说从外面铁门下来一层才算是这栋楼的第一层。
此时那片泥土地上一部分种着菜,而一部分则养着花。
因为何亦一眼望去,便可见得中间小道分开。
左边种着向日葵,右边种着白菜。
“亦儿回来啦,怎么这么早,李瑞安那小子不是说要去个把月吗?”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何亦只觉着肩上一松,单肩包便被一个人提了起来。
于是他竟不自觉的便低了低头让其将肩带卸下。
当何亦抬起头来看向此人,只有一个背影。
穿着一件学校用的军训衣服外套,衣角上满是泥垢。
戴着一顶黄色安全帽,此刻戴的有些歪斜。
脚上穿着一双雨靴,已被石灰,泥土覆盖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
手上拿着刚从何亦身上接下得单肩包,将其挂在一个落地圆盘衣架上。
只有最高处有位置,使得他需要高举右手才能挂上。
见此,何亦似乎突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一股压制太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
涕泗横流......
何亦此刻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明明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个男子汉,自己忍住不哭,不闹。
可突然,父母出现在了眼前。
先前都快要结疤了的伤口,就这样再次裂开,甚至更大,更深。
鲜血直流......
爷爷说过:
有父母在的话,就能肆意的哭了。
何福超挂好单肩包,回过头来。
却看见何亦仍站在原地,哭的像个泪人。
顿时慌张得不知所措起来,赶紧跑到走到何亦身边。
“亦儿,你......你这是怎么啦?”
“在日本受欺负了吗?告诉爸是谁!首相也要他给个交代!”
一边说着,脸都有些涨红,似乎真的生气了。
但难道不该生气吗?
要知道除了出生时的那次啼哭,何亦在他们身边从未哭过第二次。
他们的孩子永远都是那么懂事,总是笑着的。
可此刻却哭的这样伤心,究竟得是受了怎样的苦?!
说实话何亦要真是受欺负了,他真的能当场给那人几铲子!
就用他工地上常用的那把钢铲!
可何亦听了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突然抱住了何福超,然后尽量小声的哭着。
他彻底慌了神。
“孩子妈!孩子妈!”
一个还系着围裙的女人应声便从大厅外的泥土地里走了回来。
她刚刚正在给向日葵周围新种的一圈玫瑰浇水。
“怎么啦?亦儿回来了是吧?他......”
话还未说完,却见得何亦抱着何福超......在哭!
当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手中的花洒壶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赶忙跑到何亦身边,摸着儿子的头。
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