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笑问：“你在看什么？”
近来她时常问这句话，方玉城总会第一时间撇开目光，就如他此刻一样，然后板着脸，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没什么。”
柒小绾脸上笑意不减，追着问：“真的？”
那男人便不说话了，但唇角轻轻抿着，活像怕被柒小绾一双慧眼看出什么似的。
过几秒，他视线挪转，又和柒小绾对上。
那女孩儿笑眼弯弯，仿佛笃定他会看回来，所以就在那儿等着他，方玉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顾左右言其他，但他方才看向柒小绾的眼神，分明是藏着几分深意的。
柒小绾笑得见牙不见眼，整个人洋溢着不可言说的快乐。
方玉城冷脸哼：“还不走？”
“走走走。”柒小绾一蹦一跳朝前跟上。
本以为柒小绾会像刚才那样牵住他的衣摆，因而他脚步稍作停留。
岂料柒小绾直接越过他，脚步轻快，蹬蹬蹬跑下几级楼梯，却不见方玉城跟上，于是扭头看过去：“不是要走了吗？”
方玉城：“……”
他面无表情迈开脚步，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异样，不疾不徐地步下阶梯，走得很轻很慢。
要到柒小绾身边时，他也不做停留，目不斜视往前走。
下一秒，一只柔软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柒小绾在他身旁蹦蹦跳跳，还将他的胳膊抛起来，又接住，完完全全是个欢脱快乐的小女孩儿，没有一点心智成熟的女性该有的样子。
仿佛她天生就是活泼的，古灵精怪，聪明又自由，不管未来什么年岁，她依然会像这样，没心没肺，开心到老。
方玉城神色微凝，随即意识到，他竟然在设想柒小绾长大后的样子，设想她白发苍苍的模样。
他想起几年前，在那临江城中，见到过一次，服用了易容丹的柒小绾。
现在这个小女孩儿，长大以后，会是那时他见到的样子吗？
方玉城摇摇头，无法设想。
倘若真是如此，似乎……也还不错。
柒小绾跳下最后一级台阶，停下脚步。
他们已经离开古塔，来到那片充斥着浓郁灵雾的天地。
方玉城还在继续往前走，直到掌心握住的小手传来些许拉扯力，他回头，便对上一双弯弯的笑眼。
柒小绾发现，这男人根本没看脚下的路，整个人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回神了。”柒小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笑眯眯地说。
方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