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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弄死你!瞎眼的孽障。”
朱春旺举手就要一掌劈死周涛,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铁钳般用力攥住他的手背。
“瞎眼东西。一叶障目。还不打开拘押室。”
周涛翻身从地上站立起来,连滚带爬,跑到廊道的另一头。
狭长的廊道外侧,无数铁蒺藜被生了黄锈的铁丝紧紧扎在栅栏杆上,窄窄的缝隙,只能飞过一只麻雀。
“哐当!”
随着一声闷响,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外展开。
一股腥臭和屎尿的味道,顺着门缝飘散出来,李绩不禁一阵恶心。
晋王用纱巾堵住口鼻,连忙向廊道的外侧退去。
三个捕快手持铁棍,顺序走进拘押室。
“别打我!求您们了,别打我——”
室内幽暗的亮光照射在一位蓬头垢面的少年身上,他恐惧地摇晃着铁门,看见捕快走近,本能地畏缩着瘦弱细长的腰身。
“太子,有人要见你。”小铁门被打开,一位捕快慢慢靠近李承乾,轻声吩咐道。
“谁要见我。”
“出去您就看到了。走吧,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早出去,也许能捡条活命。”
捕快唠叨着,跟在李承乾的身后,催促着他快走。
一束强烈的阳光,照亮大理寺的灰色廊道。李承乾用双手捂着眼睛,生怕强光刺激到习惯暗淡的瞳孔。
“除去枷锁和脚镣!”
朱春旺看见李承乾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一紧。
周涛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帮着李承乾打开肩上的枷锁,卸掉脚踝处的铁镣。
一阵轻松感,涌上太子的心头。
他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看见熟悉的老师身影,不由得双膝跪地,泣不成声道,“靖王爷,救我出去。”
李绩早已心酸难耐,断了线的泪珠,哗哗顺着白皙的面颊流下来。
眼泪滴在李承乾的头顶上,他弯腰扶住太子的臂膀,泣声道,“太子,我这就接您出去。”
李承乾慢慢起身,李绩随手在朱春旺手里的一份文书上,签下“李绩”二字,将手里的毛笔猛地一扔,“大理寺卿,我再说一遍,请将太子案所有卷宗整理好,三日后,我来提档。”
朱春旺满脸堆笑,忙道,“王爷勿要多虑,三日后,本府自然交出令您满意的答卷。”
“那就好。三日后,我在聚贤楼请客,您和周侍郎一同赴宴。”
“一定去,一定去。”朱春旺和周侍郎,连声应诺。
李绩与朱春旺握手,刚要转身,忽然,背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一惊,忙伸手摸剑,抬首看见晋王李治和太子紧紧搂抱,二人就在廊道的出口处,抱头痛哭。
“啊!啊——”
“啊——”
哭声凄惨,令那些冷血的府兵们眼圈发红。
“晋王,听话。别哭了。太子能出来,这就是天大的喜事。哦,咱不哭——走——”李绩快步走到二位皇子身边,一边安慰,一边将晋王拉开。
大理寺门外,三辆马车停靠在大门的西侧,宇成和夏德仁手持利剑,静候着李绩他们的归来。
李绩伸手托住李承乾的臀部,稍微提举,就将他送进第二辆马车内。
他和李治分别上了第一辆和第三辆马车,一声清脆的鞭响,响彻云霄,三辆马车沿着春熙路繁华的大街,直向市郊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