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裕面前摆着纸笔,同安公主心生疑窦,驸马如何喜欢起舞文弄墨了,一辈子都是马上战将,难道弃武从文了。
“唉!”此时,王裕又叹了一口气。
“驸马爷,我在长安那么多天,你书也不捎、信也不传,我回到并州王家,你为何愁眉苦脸啊。不高兴我回来吗。”
“公主不知,这新来的总管上来就让我难堪。我都这把年纪啦,还把我训了一通。”
同安公主一惊,我去,还有这样的愣头青,你现在还是并州刺史,又是驸马都尉,谁敢拿你不当回事。敢当面训你,他是脑瓜子被驴踢了。
“派人查查他的底细。”同安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王裕忙忙应道:“回殿下,不要查了。我接到皇上的密诏后,就派人赶赴东都起底这位总管。他的出身很简单,祖上是一名北周的军中都尉。大业年间,他的父亲参加辽东征战。后来,睢阳李氏一族被人陷害,全家五十八口死于非命。”
“这个总管自此由叔父照管,因婶娘不喜欢,最后逼迫离开李家,寄宿山神庙。被一个癞头和尚收养。”
“后来继承和尚的衣钵,又自学《周易》《紫微斗数》什么的,鼓捣着,成为一个江湖小相师。”
“哗啦!”
王裕话未说完,王丽质手里的茶杯却一下子抖落到地上。
“原来是一位江湖术士。堪舆师,算命的。”同安公主心里一阵揪心,小小的江湖骗子,竟敢窃取皇家高位,真是滑稽透顶。
李二啊,李二,什么人不能用,你小子倒好,整一个江湖术士来当并州的大总管。
要是被朝中那些老臣知晓,这小子不是上了大唐的热搜了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足为虑。王家班扈从个个都是高手,还怕镇不住他。如果人手不够用,我从京城再派人来。我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王裕与看公主把问题整反了,急忙解释道:“殿下,当务之急,不是与他作对。而是如何应对。”
“应对什么?”
同安公主话音未落,“铛铛——铛铛——”门外忽然传来刀剑撞击声。
王裕和王丽质急忙跑出去一看,王家班扈从正在和一位陌生的少年打得正酣。
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戴着墨镜,头上戴着一顶白色毡帽,身穿蓝色布衫。
他人在原地不动,以手臂为半径,一把折扇忽左忽右的遮挡,犹如泼墨涂色。
王家班扈从几十人手持铁管、长刀,一齐声地乱打乱戳,竟然无法近身半步。
一名扈从看来已经红了眼,顺手将长枪投出,接着打出三枚金钱镖。
只见那少年也不躲闪,伸出左手,用中指和食指一夹,长枪立刻停在半空。
右手折扇一展,“嗖嗖嗖——”,三枚金钱镖被反弹而出。
“呀!”
“妈!”
“哈!”
……
每一枚飞镖洞贯二人,六名扈从应声而倒。
长枪在空中静止半息,忽然向后飞出,“当啷”一声响,直击王家大门阙楼顶端的飞檐。
没等李绩腾空接枪,王裕大吃一惊:“好汉住手!”
李绩弹跳而起,轻轻接枪在手,手指连弹,“咔嚓!”长枪被拦腰斩断。
王丽质早已喝退扈从,战战兢兢地和父亲站在廊道口,看着少年缓步而来。
没等王裕伸出手来,少年摘下墨镜,顺手将毡帽拿在手里,面露微笑:“刚刚见面,就不认识了。”
“啊!靖王爷。”
王裕一声惊呼,这王爷易装也太快了,刚刚还是一身战袍,现在竟是长衫长褂,头发也修剪为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