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关系就像门和锁一样的。
有的人想要冲进来,得不断地找路,找哪里还有开着的门,有的人不需要找,只是需要随意找一个空地,便是踏进门来了。
我们总是渴望被爱,在一份关系面前,甚至期望这份关系是有保质期的,给它冠上永远的期限后,再转过身,掉头走。
我们可以把这样的梦守得很久很久。
临近高考的时候,江离的爷爷去世了。
本来瘦弱干柴的爷爷被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装了起来。
爷爷那时候总是说“江离,放假了来找爷爷玩。”他的话不多,可是在面对孙子的时候,还是会说好多的话。
爷爷是脑出血走的,颅内高压,很快,就没有呼吸了。
也不知道离开的时候痛不痛。
爷爷给江离说了好多的道理,爷爷带江离看了好多好多的书。爷爷在院子里种了好大一棵银杏树。
爷爷走的时候,江离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的时候,唢呐震天,棚子里面的哭声很吵。
人到了真的很难受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江离红了眼眶,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他好多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学校。
梁安那时以为江离只是病了,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日子照常运转,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很快就划过去了。
这次梁安学的很聪明,她偷偷地跟在了江离身后。
葬礼上很杂,杂的是声音,也是人群。
人来人往,推推嚷嚷。
前来吊唁的人,有的哭得很是真心,可是在桌席上所聊却笑声爽朗。
梁安想要制止,制止他们的笑。
被江离发现了,他一把把她拉到了旁边。
“江离,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靠着我哭一会儿。”梁安垂眸看着眼前的男孩,很是温柔。
“我没事。”
“那我陪你走一小段路,就当送爷爷一程。”
“你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听课,做好笔记,下次讲给我听。”江离看上去好像很疲惫。
梁安准备走了,可是又转身跑到江离身边。
“江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变。”她红了眼眶,“还有,哭出来吧江离,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她搭上了最后一辆通往城郊的末班车。
路上的灯有晦暗的,有明亮的。
梁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公交车的站已到了尽头。
江离回来后,本就不怎么爱说话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他给自己心里世界的那一道门,加了好几道锁。
梁安想着找其他的门走,可是找不到了。
江离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他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家庭。
在那个家庭里,少了江离和母亲。
梁安每次在放学的路上,在快到家的前一个巷口,给江离一个拥抱,很轻的一个拥抱,但是很有分量。
他们可以并肩走,可以长时间的什么话都不说。
梁安偶尔会搞怪,在路灯下,自己追赶着自己的影子,飞快地跑。
她做了好多的鬼脸,化身成一只飞舞的蝴蝶,在光影下飞。
影子一闪一闪。
走得快了会偷偷回头。
慢了就加快速度跑。
梁安很用心地用捡来的银杏树叶制成精美的书签,送给江离。
“梁安,以后我们经常回老家看看吧,爷爷的院子里种了一棵银杏树,总得有人替它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