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当时武艺已有小成,哪里会在乎几个蟊贼。不想还真让我碰上了。此地有一山名叫良山,据说景色不错,我寻思前去看看景色。”
王平安问道:“想来那良山却是土匪窝了?”
会昌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我发现时已被十几人团团围住,我刚想动手却发现这些人与其说是盗匪,不若说是饥民。我本就无杀心,好奇心自然更胜。便问道:他们所犯何事,为何避入山中。他们见奈何不了我,我也对他们并无杀心,竟对我不闻不问,自顾自的打猎织布、生火做饭。”
王平安哈哈大笑,“无奈何也。”
会昌语气也颇感无奈:“确实,在此之前我去哪里无不是前呼后拥高朋满座,哪怕是自小在院中也是众星捧月,哪里有过这般滋味。不过我身上还有些银钱,就花钱找来这里的头目跟我谈谈。”
王平安看着会昌的表情饶有深意说道:“想来这位头目定然是让大师印象深刻。”
会昌似笑非笑道:“确实与我前二十年遇见的人大不同,我也没想到统领这百十号人的居然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姑娘。冲着我的银钱,那姑娘勉为其难的解答了我几个问题。当然第一个问题,肯定是为何落草为寇。”
王平安抢道:“那还用想,自古皇权不下县,肯定是不堪寺庙与富绅的滋扰呗。”
会昌感慨道:“那时我年纪与你一般,却没你这般博闻强识。还是她对我说,我才知道这地方的丁税与田税都是由士绅代收的。至于寺庙嘛,头一次觉得竟也是百姓的负担。”
王平安笑道:“不事生产的只能靠百姓供养,自给自足的不纳税可李周田税固定,寺庙不交百姓补交,不然官差老爷就得去收自家老爷的税了。若是当地门阀势大还好,朝廷不敢强加税负,若是靠近京畿之地,这税赋就避无可避了。李家也惹不起那些高来高去,不使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啊。”
会昌说道:“你看得透彻,我当时哪里明白。我从江南而来,自然知道无论此地如何富庶,可总会有一些好人受穷挨饿。不过良山县么,却是与江南那边大不一样。南安寺虽无田,却在后山上种满茶树,靠着寺中僧人做壶种茶就收入不菲,再加上每年还有不少的香火钱,每到年终都有结余。可炎武寺么,有良田千顷,所食所需都由此产出,也是怡然自得。直到她带我围着那良山县走了一遭,我本以为炎武寺是自食其力,那想竟是周围百姓替他们耕种,寺中的和尚大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日只知打坐参禅。那时我只当寺中僧人惫懒,不过寺庙出田民夫出力,所收粮食平分却也说不得什么,后来却发现这些百姓竟然都已经卖身于炎武寺。”
王平安吃了一惊,虽然佛道压榨百姓是常有的事,可是卖身给寺庙他也头一次听说。
会昌见王平安也是吃了一惊,便说道:“传闻是前些年大旱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不得已就将自己的良田与周围豪绅换成粮食,本来也没什么,你情我愿之事谁也说不得什么,每次大灾总有这样的事。不想这炎武寺竟也从中收购了不少,而且年年如此、次次如此,我到良山县时,百姓多半都是炎武寺的佃户。我南安寺每到灾年都是力所能及的开设粥厂、发放医药,虽然多半是慷他人之慨,却也是做不得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来。我心中不耻,却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说佛门的不是。不想这炎武寺却是让我大开眼界,百姓这般情况这和尚却还与豪绅办法会,求布施。”
王平安疑惑道:“事成之后,豪绅如数奉还,百姓五五分账?”
会昌哪里知道这些细节,沉声道:“那次法会我与她在场,不少百姓心存善念的百姓为求佛祖庇佑,只因身无分文竟提出不求酬劳白白为寺里种田。无田无钱,哪里有粮交税呢?她与我指着村口被吊在树上的人,都是交不起田税又不愿卖身豪绅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