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母亲又跟诚缙唠叨起来:“过几天你去跟你爸吃饭的时候,探探他的口气。看他现在到底还有没有成家的打算?”
诚缙:“妈!这又何必呢?难不成您还想他回家来?”
母亲叹口气:“哎!妈总觉得他还等待着什么……不然怎么都快一年了,还是一个人过?”
其实诚缙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他父亲急于离婚,是早该想着跟那女人的事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其实他也何尝不是多少回从梦中惊醒?梦到父亲回来,但神情漠然,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他有的时候很想父亲,时常从梦中哭醒——可梦醒之后又觉得无可奈何,从没想过父亲能再回来……现在听母亲这么说了,他也决定过几天探探父亲的口气。
大年三十的晚上,母亲张罗了一桌饭菜,请诚绅一家子也过来一起过年——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过不一样的年,诚缙有些不太习惯。开饭前,诚绅笑问诚缙:“把你家的好酒拿出来!咱们今天好好品一品!”
诚缙一愣:“哪里有酒啊?现在我家又没人喝酒……”
诚绅笑着说:“没有?该不会是你小气,不想拿出来给我们喝吧?”
诚缙听着诚绅“你家”、“我家”的,心里别扭极了——虽然是哥,却也总把自己当两家人。他忍住心中的不快,冷冷地说:“那我问问我妈去……”
“你妈?你妈不是我妈?怎么到现在还改不了口?”诚绅半开玩笑半带怨气的口气彻底激怒了诚缙。
“那你也说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诚缙反问道。
诚绅一愣,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反倒大笑起来:“你这孩子!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母亲听说急忙赶出来拍了诚缙一把:“大过年的!别没事找事!那柜子里有陈年的老酒,你去取一瓶来就是了!”
“我知道!现在家里就我是个多余的!”诚缙瞬间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母亲又有些心疼地抚慰着诚缙:“你这孩子……也没人说什么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诚绅一时觉得难堪,站起身欲走:“妈!我看……还是回去各过各的吧……”
母亲急忙按下诚绅:“你这又何必呢?大过年的!就不能好好的吗?”
这顿年夜饭吃得憋屈,好像人人都怀怀心事。诚绅一家不到傍晚就回去了,母亲累得躺下了,只剩诚缙一个人独自看着春晚。搞笑的相声小品,却怎么也让诚缙笑不出来。父母离异的阴影还是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怎么就摆脱不掉呢?看看母亲已经睡着,他一个人偷偷地哭了一场……
到了初五,父亲打电话叫诚缙去吃饭。母亲又叫来诚绅吃这两天剩的饭菜。诚绅提起那天的事,还是愤愤不平:“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呢?”
母亲:“他还小,心里难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诚绅:“还小?当年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我爸他都已经……”
母亲愣住了,他知道诚绅想说什么……她也时常想:到底是谁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如果她当初没有遇到父亲,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现在让她无法面对两个儿子,无法面对这样的家庭,难道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此时,诚缙也跟父亲在吃饭。父亲还叫了好几个几年都没有见过的远房亲戚,让诚缙很不自在,只觉得无法面对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亲戚们也都知道这件事的难堪,基本没人主动提起那个话题。倒是父亲抱怨现在没有个家,亲戚们便顺口聊起:“怎么也得再找一个吧?你还年轻,不趁早找个,将来退休了一个人孤单。”
诚缙听到这话更是来气,一直憋着一口气,紧绷着脸不说话。
有人随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