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一夜没怎么睡好,昏昏沉沉了整夜,一会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房子,一会是到处跑来跑去的小东西大家伙,一会又是天上飞,还有装满人的铁皮箱。恨不能扒开脑子,好好看看是不是哪根筋插错了。
这边刚刚醒没多久,有个下人就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了,告诉他,刘相公请他洗漱完毕到后院一起吃早饭。
跟着一名丫鬟,袁朗穿过一层院落,来到了一处大院中,院子很大,正屋也很高,刘相公站在门外面,看到袁朗进来,一早作揖致礼。谦让完毕进到屋中,两人分宾主落座。
“袁兄,昨晚睡的安好?”刘相公开口问道。
“多谢学兄,睡得很安稳,给学兄添麻烦了,”袁朗赶紧起身答谢。
“袁兄不用多礼,我们相交多年,千万不用见外,”刘相公也是起身摆手示意。
两人重新落座,刘相公吩咐上菜,两人客套完毕开始边吃边聊。
袁朗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自己确实非常茫然,啥都不记得了,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就露馅了。别看跟朱掌柜聊了一路,但那是天南海北的瞎扯,主要是听朱掌柜说现在的真实情况,自己说的不多,还能应付的来。可是跟刘相公聊天,袁朗还是有点心慌,说是书生,自己脑子里一点东西都不记得,万一说起学问,那就抓瞎了。幸好,刘相公知道这次府试袁朗因病弃考,可能是不想引起袁朗的不适,跟袁朗聊的更多的竟然是通海的一些人文轶事,袁朗更多的是附和一下,听的多说的少。
“不知袁兄对于松江县那边的海匪了解多少,听说近段时间,海匪频繁上岸犯事,州指挥使大人非常关注这事,还特意委派了一位大人前往松江巡察,”刘相公突然插了一个话题进来,边说边看袁朗的反馈。
海匪,松江县,袁朗完全是懵的,只能顺着他的话,“这些海匪也是该死,你说在海上作奸犯科也就算了,上岸不是作死吗!”袁朗慢慢整理思路,“要我说啊,海匪海匪,在海上我们可能不太好处理,但是只要他们上岸,我们就可以提前做好防备,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袁朗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依袁兄看来,官府要怎么做好防备呢?”
“海匪嘛,要想上岸,最简单,要知道哪些地方防备松懈,而得到这些消息,必须有岸上的内应随时能联系他们……心咯噔一下,脸上不变颜色,继续说着,“要是我们能够知道海匪的联系人有哪些就好了,学兄,这个事情,我就只知道这些,再说,这是官府的事情,跟我们还是关联不大,我们就别操心了,”袁朗,题一转,不想往下深入的分析了。
也不知道刘相公听出什么,还是比较随意的闲聊,根本不是针对这个话题,也是连声说着没事,只是听到有人说起,说是为了防止海匪,商会商讨捐款、筹措军资等等,就是随便聊聊,这最后还是要官府做主的。
回到前院,袁朗已经有了感觉,刘相公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但要说他就是谋害自己的那个黑手,还为之尚早,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有太多的机会再次下手,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到时暴露自己,反而不好。但是,袁朗有点猜测,刘相公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刚刚说是今天有些事要忙,让他自己四处看看,袁朗猜测,他应该是出去找人商量去了。
袁朗有了一点头绪,刚刚谈话时,听到松江海匪这些,一下子引发了他脑袋里隐藏的一些信息,好像看到一些资料,上面有清晰的记载,有些海匪是东边岛国的浪人,而有些海匪是海边一些渔民。不做海匪时,他们与岸边的百姓一般无异,一旦有官兵围剿,他们马上就能得到信息,从而躲藏起来。他们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四处抢劫,不但松江,往北百里的鹿港,往南直到台江,这漫长的千里海岸线经常受到海匪的侵扰。按照资料上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