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的住院部里。
张晨宇正带着父亲和妹妹,跟着护士在医院里穿梭着。
第一天入住医院,要办很多的手续。还要带着老人,做全身的检查和病症的复检。
长途跋涉,刚刚抵达目的地的老人,强撑着满身的疲倦,安静地跟在孩子们的后面。
张晨宇为父亲办完了住院和缴费手续,拿着一摞的检验单,无意中回过了头。
他看见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在心中像大山一样的父亲,
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父亲不安地局促着。
此时的张晨宇俨然成了父亲眼中的大人,而父亲却成了他眼中的小孩。
心中瞬间泪崩。
阿爸从来就不喜欢多说话,是个极其安静而慈祥的老人。
他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手里捻着一段烟卷,默默地看着孩子们。
是他,一个人微笑着,挑起养育三个孩子的家庭重担。
他没有特殊的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抽烟。
可为了孩子们,他也舍不得,为自己在烟卷上花多少钱。
他总是抽着最便宜最劣质的烟卷,扛着最累最脏的农活,
守着自己的家,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成长起来。
张晨宇是他的长子。是一个被苗寨的大鬼师,起死回生的孩子。
从小到大,他都像个游离在外的陀螺。神魂不定,离开父亲时近时远。
父亲一直认为,张晨宇是他帮别人家养的孩子。
总感觉有一天他会像天上的鸟,展翅就飞了。
可如今老了,晨宇却成了老人最想念和最倚靠的支柱。
看不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念叨。好像冥冥中,他会失去他一般。
是他生养了这个孩子,可儿子却从来没在自己身边,好好待过几天。
如今病了,他就更舍不得他。什么事情都等着张晨宇点头,他才去干。
张晨宇将老人安排进了特护病房。
父亲拉住了儿子的手,从母亲那里,小心翼翼地抱过一个破旧的包,递给了他。
张晨宇好奇地打开了包裹,里面全是钱,一叠一叠的钱。
但却是一毛,五毛,一块,十块,二十,一百的都有,一叠一叠整整齐齐。
“晨宇,这是我的积蓄,看病用的。 你收着。不要让你们多花费。” 老人说。
从来眼泪不轻弹的张晨宇,瞬间泪湿了眼眶。
他关照好来照应的妈妈和妹妹。便来到了门诊的医生办公室,找到了正在接诊的廖文凯。
“嗳,张晨宇!你们住院办好了吧。”
廖文凯看见他来,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门。
“廖医生,实在太感谢你了。要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张晨宇诚心诚意地表示着感谢。
“嗳,你跟我客气什么呢。我今天门诊有点忙,所以没亲自带着你们去办,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你委托的那个小杨护士,已经很帮忙了。” 张晨宇说。
“我来,是想把你上次帮我提前定病房的钱,先还了。你给我个账号?”
“哦,我来找给你。对了,你父亲的病,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我们这里最好的专家。”
“不过这医疗费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哦,你做好准备了吗?”
廖文凯一边在手机里找着信息,一边对他说。
“你估计得要多少?” 张晨宇问。
“具体要等实际账单出来,”
“不过我们病房有个阿姨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