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楚君墨取下了纱笠,耳根的热意还未消退。
翡翠回想着刚刚那一幕,双眸放光,“没想到七皇女生得这般好看,身手如此了得。”
语罢,他眼中浮现几许不解,“不过适才看她举止温和,一点也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
楚君墨纤翘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可见传闻不可尽信。”
琥珀盯着他的耳垂看了很久,倏然满脸纳闷道,“公子,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楚君墨啊了一声,嘴里含糊,“有吗?”
他故作镇定,胡乱搪塞了一句,“许是天太热了吧。”
琥珀眸光狐疑。
翡翠没有多想,眼露迷茫道,“热?”
“可今日明明天气凉爽,方才不是还有风吗?”
楚君墨顿时恼羞起来,“翡翠,你别说了。”
二人不明所以,“公子?”
马车内的气氛沉默了片刻。
翡翠百思不得其解,疑问道,“公子,之前为何阻拦我说出您的身份?”
“若那人知道,公子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子,定然不敢这样嚣张。”
楚君墨抿了抿唇,“圣上本就忌惮将军府的存在,更何况母亲才打了胜仗。”
“如果借将军府之势来解决这件事,再传到她的耳中,反而徒生事端。”
翡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段星禾这边,等官府来人把白布行一行人带走后,也准备打道回府。
可她刚抬步,衣袍的一角就被人小心翼翼地牵住。
段星禾脚步顿了顿,转身一看。
那个卖身葬父的男孩,扬起讨好的笑容,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段星禾见此尴尬笑了笑。
被楚宁那么一打岔,她差点都要忘了,这人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段星禾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春花和秋月嘱咐道,“等他安葬完父亲,就把他带回府中,随便安排一个轻松的活儿吧。”
说完,她便回往了皇女府。
楚宁处置完一切事宜,回府后直奔大堂,往那一坐,不怒自威,小侍忙不迭上前倒茶。
随后,她吩咐下人唤来了楚君墨。
楚宁抿了一口清茶,喜怒不形于色,“长本事了,带了两个仆从就敢偷跑出门。”
“你可知错?”
楚君墨撩袍跪下,背脊挺得老直,神色倔强,“母亲,孩儿不觉得自己有错。”
楚宁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没有说话。
门口得到消息赶来的将军主夫谢聆,看见自己儿子跪在地上,登时心疼无比,
“妻主,墨儿身体才好一点,你怎么还让他罚跪。”
他状作抹了抹眼角的泪,“都怪侍身当初不够小心,被人暗害早产生下了墨儿,导致他先天体弱多病,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头。”
“侍身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跪出什么三两好歹的,那我也不活了。”
显然,楚宁面对他的撒泼示弱很是无可奈何,只能选择了妥协,“墨儿,起来说话。”
楚君墨缓缓站起了身,垂着眼帘,精致的眉眼流露出一丝脆弱,
“我只是觉得,一直待在家里闷得慌,想去外头看看。”
谢聆脸上的疼惜溢于言表,“妻主,墨儿无非是偶尔出去逛逛,你就不要如此苛责于他了。”
楚宁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不是不让他出门。”
“但你看看,今天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没有七皇女在,还不知道后果怎样呢。”
说到这里,她鹰眸微眯,目光如炬,“你和七皇女,今日是第一次碰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