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婷鹌鹑似地点头,挪动脚步,说:“阿离说这是秦世子的未婚妻,路上遇险,必定是心惊胆战,想着人若是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必定是秦世子。”
“她倒是体贴入微,” 秦桓将刚才雕刻的小玩意掩进袖里,说:“你让她上来。”
费婷踌躇几步,又回首,一片好意地道:“世子爷,我瞧阿离脸色不好看,你,你确定要让她上来?”
费婷不等秦桓开口,便急忙把门一合,逃之夭夭地往楼下跑去。
秦桓从袖间拿出雕刻小木,上面钟离的模样才雕刻出个大概,他指腹沿着小木人的脸颊摩挲,在风过的时候不自觉勾唇。
这个名副其实的薄情郎。
床榻间的海芷荷已经坐起身,她扶着床柱,就着日光看见秦桓在花影里的笑,那样纯粹无暇、毫不做作的笑,这么多年她却从来没有看见过。
“承颜。”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
秦桓闻声望去,在两人两厢对视的间隙里,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钟离步子还未跨进,又退了出去,她斜倚着门框,指尖搭在刀鞘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桓,说:“世子爷有事找,可我瞧来的不时候,就不打扰了。”
“阿离,你站住!” 秦桓站起身来,不再看海芷荷,他几步上前,当着海芷荷的面没有丝毫忌讳,趁着钟离转身的空隙,将人捞在肩头,他回首冲海芷荷笑了笑,说:“内子没规矩,海姑娘别见怪,郎中稍后就来,你请自便。”
说着便径自扛了人跨门而出,也不顾海芷荷愣在原地,双眸逐渐染红。
郎中这两日来得频繁,和费婷都混熟了,他已经帮燕磊包扎好了伤口,正跟着费婷要来看海芷荷的伤势,闷头整理着挂袋,径自往前走着,迎头就撞上了骤然停步的费婷。他扶额嘶声,埋怨道:“费姑娘,我说你好好走路,这露重湿滑,要是摔了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哪!”
费婷转身便遮住了郎中的眼,自己也识趣地双眸一阖,边侧身给秦桓让路,边唏嘘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青天白日的,这么赶时间的嘛——哎哟喂!”
费婷话音未落,双膝便被刀鞘打得滑跪在地,连着郎中也被他拉得一同跪在廊上。
楼下刚打帘进来的曾靳褪下外袍,仰头一望,乐道:“哟,费姑娘,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