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让他独自承受呢?
此刻她多么脆弱,就像一只残破的白鸟,轻易就被人摘下了羽翼,只能在血泊中苟延残喘,再无飞回天空的希望。
“是我以前给你太多希望了。”常善靠过去,将手指温柔地插入钟离漆黑的发,说:“总瞧见你不快乐,以为是你不喜欢杀人,所以也肯放弃任务,断了同那边的所有往来,想与你一同归隐田园。又见你喜欢和沈震他们吃饭喝酒,以为你是喜欢人间烟火,我便学了做饭炒菜,盼着你能多愿意归家。茹云说”
他抹了把脸,笑道:“说你可能不愿意再回归母体了,我还高兴得几久宿没睡。可后来我才发现,你不是为了我才想留下的。”
他倏忽拽住钟离的肩膀,哑着声,压抑地问:“怎么忽然就对这些凡夫俗子动心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清心寡欲的吗?咱们不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好好过着日子吗?”
钟离汗水淋漓,咬牙道:“你真是疯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常善钻进钟离怀里,埋首说:“阿离,希望和自由都是可怕的东西,你在母体失去的,以为在大周就能找回来吗?”
他微微叹气,像是怕冷,伸手围住了钟离的颈,“你太不懂人心了。如果你知道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再敢交出真心,任人拿捏。你是钟离啊,拥有不死之身的杀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秦桓知道,他还会肯对你另眼相待?”
常善听见钟离的轻笑,微微色变,松开怀抱,看向她,说:“阿离,什么这么好笑呢?”
“我还稀奇,怎么你们这群无所倚寄的游魂钻到人的壳子里了也觉不出半点人的温度。”钟离鬓边淌汗,任由身体瘫软下去,眼神却墨染如浸,“原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人,因为你们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