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世子说,你这把式可当不了侯府近卫。”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两人从竹椅上拽了下来。
“还习惯吗?”钟离看着树下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茹云也笑,伸指弹了弹肚缸,说:“明个儿连活儿也不用干了,怎么不习惯。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往后再要回头,怕是不好适应。”
“好日子哪儿这么容易过,”钟离看着灰蒙的远山吞噬最后一抹残阳,昏暗转瞬而至,她压下茹云飞乱的发,“回头路更是不好走。想得太多反而心乱,不如活一日算一日,你说呢茹云。”
钟离进屋时,秦桓正伏案看卷,卧室宽敞,书架洋洋洒洒地排了一面壁,都是白日从侯府搬过来的,二楼的书房还在布置,杂物间里堆满了东西。
钟离觉得好笑,在案上煮着清茶说:“这儿也不知道是谁的家。乍一进屋,还以为走错门了。”
秦桓眼眸微抬,勾着唇道:“等二楼房间收拾出来我便不碍着你了,再说了,背心还疼着呢,你就这样酸不溜秋地挤兑我,良心不痛吗?”
“不痛。”钟离神态自若,提壶倒茶,将茶盏搁在秦桓案前,垂眸瞥了眼卷面,便在秦桓对面落了座。
“薄情郎,”秦桓笑了一声。
“有事就问。”钟离端坐案前,手指懒散地搁在茶盏边,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秦桓知道钟离从来都是单刀直入的性子,也不遮掩,抬指将卷面倒过来推到钟离面前,说:“罗晋的刑部卷宗,主审官员潘启祥,晋王的人吧。”
钟离缓缓颔首,指尖顺着茶盏抹了一圈。
“听宁王说年前转到你们昭狱去了,案子分到谁手上了?人还好吗?”
“还成,只是现在开不了口。”钟离看向秦桓,合上了卷面,说:“刑部这供词没什么用处,手印没按,案件审问记录也遗失了,先后提审途中还死了好几个衙役。若不是司礼监吕潭隔三差五地去狱里探视,他也不能活着进昭狱。”
钟离恢复了这样冷眼旁观的姿态,让秦桓心里微生出些不适,他不是不清楚钟离的背景,别说京都,就是在锦衣卫中她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晋王肯用来作死士的,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可他见过了她另外一面,那样的柔软让他很快便忘了她一贯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