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
陆颖坐在窗前看外头,正是桃花红、菜花黄、梨花白的时节。
小赵端了一壶花茶来找她。“还记得我你我初次相见,那时寒冬凛冽,我伤心失意。”
“论谁遇到那样的事,都会伤心的。”陆颖道,“这不已经春暖花开了。”
“是呀!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小赵默默看着陆颖,彷佛看一株开花的树,一座春天的山,但见她眼底有一丝忧郁,自己也跟着失落。
“我一直没问你呢,何以也来了济南,我给你留书信,可是嘱咐你好好研制笔经的。”陆颖道。
“有了智永禅师和沈锦绣的帮忙,参透笔经不是问题。”小赵道:“只是沈锦绣还在寻找合适的铁石。按照笔经的记载,那火铳威力巨大,一般的铁石根本不足以支撑。”
陆颖记得,宋代的冶铁技术已经很发达,早在北宋时期,沈括就记载过,北宋的工匠们不仅会冶铁,还会炼钢,已经有了团钢、灌钢的技术。到了南宋,纯钢的技术更精。只可惜宋庭对矿产的管理非常严格,毕竟每年有一大笔矿业的课税,要不然开矿冶铁也是个赚钱的活儿。
“颖儿!”正说着,慈渊来了,看见小赵,有些不高兴,“小赵也在呢。”
“这几日看惯了你光溜溜的脑袋,突然戴上假发,似乎有些不自在。”小赵也有些火药味。
“看你一脸喜气,可是找到了?”陆颖见他昨日一夜未归,必是留在了李府。
“是啊,昨夜母亲与我聊了不少旧事,不知不觉已见东方鱼肚白,与母亲一同吃了早饭,就来找你了。”慈渊喜滋滋道。
“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陆颖虽然遮不住脸上的黑眼圈,但也打心底替他高兴。
“那贾安呢?”陆颖又问道,“也没见贾安出来呀。”
“贾安还在李府,不会为难他,只是四娘子暂时不让他出门。”慈渊道。
“平安就好。”陆颖道,贾安关乎宋国安危,她很担心四娘子利用贾安向贾似道发难,但那毕竟是慈渊刚找到的母亲,她又不好做什么。
“四娘子想见见你。”慈渊小心问道,他自知这几天怠慢了陆颖,生怕她不高兴。
“见我?为啥要见我?”陆颖故意问道。
“呃,我跟她说,我喜欢你。”
小赵看到陆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知道陆颖只当他是朋友,这几天他清楚得看到陆颖的牵挂,叹一口气,默默走了出去。
“你就是陆颖!”到了李府,四娘子热络得拉着她,“生得真清透,难怪我们哥儿一心念着你。”
陆颖大大方方道:“怎么能跟四娘子比呢,上回在灵岩寺见到您,我还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娘子呢。”
“我这整天南征北战的,这张老脸饱经风霜,还能返老还童不成。”
“有故事,才有内涵;有风霜,更有韵味。”陆颖马屁拍得四娘子乐呵呵的。
“哈哈哈,你会说话!机灵得很,难怪做生意做到我齐国来了。”四娘子带领红袄军盘踞山东几十年,一直以齐国自称。
“四娘子,我这回来得匆忙,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您。”陆颖说着拿出一块绫绢,说道:“这是湖州府的蝴蝶绫,向来是宋庭的贡品,您看看合您的意吗?”
“湖州府的绫绢,薄如蝉翼、轻如晨雾、质地柔软,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四娘子感慨道,“当年我潘家也是织锦人家啊!”
“晚辈浅薄,如今望书镇只有望觉召一家独大。”陆颖道。
“是呀,我们潘家败事以后,望家与少府监攀上关系,专为朝廷织绫。”四娘子神情黯然。
“母亲,勿要伤神。”慈渊安慰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