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官家留下董宋臣,问道:“你说,望书镇四象真这么有钱?”
“可不是呐,官家,您不知道呐,外边都说,望书镇四象抵得过一半国库呢。”
“唔。”这天晚上,官家第二次去看望绰。
望绰布置了些酒菜,官家知道她费了心思,便坐下与她同吃。
“你跟望书镇陆家的小娘子熟吗?”官家问道。
望绰心里堵得慌,但只能强颜欢笑:“熟是熟的,毕竟从小在一条街上长大的,但是,陆颖从小就是男孩儿性格,我爹爹不让我跟她一块儿玩。”
“难怪,确实有些女儿身,男儿心。”官家道。
“官家今日为何问起陆颖?”望绰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小娘子,以一己之力,废了我朝一名六品官。”官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味道,“这酒?”
“官家,这是我家乡的桑果酒,利五脏关节、通血气,久服黑发明目,有返老还童之奇效。”望绰道。
“味道不错。”官家呵呵笑道,“宋臣,你也来喝一杯。”
“谢官家。”董宋臣从侍酒丫鬟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却低着头不敢直面官家,他知道官家已经看出来了,他收了望绰的好处,不然怎么会胆敢让官家喝宫外来的酒呢。
“官家,这是桑果酥,这是桑果糕,都是我亲手做的,请您尝尝。”
“不错,心巧手也巧。”官家赞赏道,“圣太后喜欢吃这些糕点,改天给她送些去。”
“官家,正是圣太后尝了觉得好吃,又让我做给官家吃的。”
“哦哦,难得你们俩一条心。”官家今天很高兴。
望绰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跟着高兴。
“你跟我讲讲你们望书镇吧,除了这桑果酒,还有什么?”
“官家,望书镇挨着太湖,镇上有两条街,一条南西街、一条东大街,南西街上最好的位置是书家的寐园,南西街往西,有沈家的折枝园,望家在南西街和东大街交汇的地方,同时也是宝善河与宜善河交汇之处,陆家是望书镇四象最早发家的,陆家东庄在东大街,对面是永欣寺。”
“陆家和书家都做毛笔,你们家和沈家呢?”官家对望书镇很好奇。
“陆家只做毛笔,书家原来是陆家学徒,后来自立门户,除了毛笔,也与我们望家同做丝绸绫绢。”
“唔。”官家点点头,“还有一个沈家,是做什么?”
“沈家,我也不太清楚,折枝园的沈锦绣,好像什么都不做,但好像什么都做,他的园子里栽满了各种花卉,他每天侍弄花草,却不知他的开销进账从哪里来。”
“你跟望书镇书家那个云娘,认识吗?”官家又问道。
望绰听到官家又问起书家,不由得脸红心跳,支支吾吾道:“我进宫的时候,云娘才嫁到望书镇,只见成亲当天排场很大,要说认识,倒也打过照面。”
“哎,好好的西湖风亭云姨,却不知为何要嫁为人妇。”官家哀叹一声。
望绰心里更加空落落的,虽然进宫之时早有心理准备,这几个月也不曾被官家宠幸,但见官家总是挂念这个挂念那个,油然而生一种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落感。
“不过现在我倒明白了。”官家又道,“你望书两家,富可敌国,她云姨嫁去书家,可是稳赚了一片江山啊。”
望绰一听,云娘嫁的是书家,跟她望家有什么关系,但谁让望书沈陆都是望书镇的呢,在外人眼里,这四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肥蚂蚱。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过去那些年,书陆两家一直不和,似乎是给这团炽热的火焰一个宣泄口。她扑通跪倒在地:“官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书家哪有什么江山,天下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