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干什么?”朱央央端坐在窗前,头也不回,声音却把旁边伺候的丫头吓了一跳,在朱央央旁边伺候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建设,因为当朱央央说话,伺候的人都像是在接受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大小姐的喜怒难以推测,喜怒的宣泄更难以推测,便如此刻,朱央央问起许山河,猜不透朱央央是想要把许山河抓回来打一顿,还是关心许山河的去向。
伺候的丫头退下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垂首道:“小姐,城主派人跟着那少年,现在那少年正在城里瞎逛。”
朱央央听罢,没有言语,默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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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故才派来的人并不晓得许山河是武者,他是由护卫队那边临时抽调过来的,所以很快就被许山河发现了踪迹。跟着的人还以为眼前此人日后必然是城主跟前的红人,是以许山河向他借钱买酒喝时,没有拒绝。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武道练得不错。”跟踪者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窗边,在他的对面便是大口喝酒的许山河。很显然许山河没空回答跟踪者,酒对许山河来说不算是一种新鲜玩意,这样大口喝酒的体验却是不曾有过的,曾经……其实也没几天,就在他还有家的时候,无论是父亲还是刀老,喝酒时看到他在旁边盯着的眼神,便会拿过酒壶和一个小酒杯,浅浅倒出一点酒,刚好润湿了整个酒杯的杯底,然后任由许山河再怎么想要喝,他们也不会给了;现在许山河也算自由了,虽然向父亲又或是刀老讨酒喝,他们还是不会给他酒,好歹不会管着他喝酒的事了。
“你不喝点?”许山河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脸颊微红,心下奇怪:怎么喝不醉?但是见到跟踪者只是干坐着,便随口问道,“这酒虽然——嗝——虽然不算好喝,但是尽兴啊。”
跟踪者冷眼看着:尽兴?小小年纪这么能喝,我等会要是被你喝倒了那我多尴尬?不喝,绝不能喝。这般想着,跟踪者回道:“护卫队有规矩,我现在属于在职时间,不能喝酒。”
“啧,可惜。”许山河仰头又喝了半碗酒,舌头和喉咙都觉得辣,胸膛像是有火在燃烧,喝到后面他的感觉已经不是那么敏锐了,分不清胸口的灼热感是痛还是单纯的热,脑子里想的是再多喝点,让这灼热感把他吞没,其他的感觉都可以忽略了,不管是救人时受的伤,还是往事上心头的殇,都可以忘记。
“你不过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说得出往事上心头这般的话。”许山河又想起朱央央的话,好像原话不是这般,他脑子有点糊涂了,记不大清,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许山河也想要笑自己,这般想着,他就真的笑出来了,一边喝酒一边笑,落在跟踪者眼里像是失心疯,瘆得慌,让人看一眼就想要离他远一点。
笑了一会儿似乎许山河眼角有少许晶莹,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笑着哭了,还是哭着笑了;那便不分了,许山河提着一壶酒,对跟踪者说道:“我且再去……去要两壶酒。”说罢,便往楼下去了。
跟踪者还在那里坐着,丝毫不担心会跟丢许山河,更不用担心许山河会跑,在他们看来,可以被朱央央看上是件很幸运的事,许山河没有跑路的必要,现在许山河还醉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然而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许山河回来,心下起疑,下楼去看,见到许山河居然在帐台前和掌柜的聊得起兴,暗暗笑自己多疑,跟踪者又回了二楼,却不知许山河趁着酒楼喧闹,问清了平城的方向,提了两壶酒便出了酒楼,不知又往哪里去了。
又过了一阵,跟踪者下楼,却没有看到许山河的身影,便问那掌柜:“方才和你在此处闲聊的少年去了哪里?”
掌柜明显有些意外:“方才?少年倒是有,但是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跟踪者没料到是这般回答,又问道:“那他和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