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长亭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宋玉惟让宋贵给他备车,又派人去请夫人过来。
宋贵问“少爷要车做什么?”
宋玉惟一脸疲惫,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心情不虞。他不耐烦地说“休要啰嗦,让做你就去做。”
宋玉惟对老管家一向敬重有加,从无如此失态之举。宋贵嘴角嗫诺了一下,也不再多言,吩咐人去准备了。
芸娘和杏儿正在吃饭,外面有人来传话,说老爷请夫人过去。
杏儿对来人说“烦请小哥给少爷说一声,等下,夫人吃了饭就过去。”来人并不理会,只管催促道“老爷说了,有急事,让夫人赶紧过去。”
杏儿不满地嘟囔道“到底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说。”
芸娘放下碗筷,起身说“算了,或许是真有急事,我去看看吧。”
杏儿赶紧帮芸娘简单收拾了一下,陪着芸娘一起出去,来人拦着她说“老爷说了,只让夫人一个人过去。”
一听这话,杏儿有些不安地看看芸娘,芸娘不禁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宋玉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杏儿有点不放心,暗中拉一下她,示意她不要去,芸娘对她笑笑安慰道“没事,我去去就回。”
那人径直把芸娘带到后门,一辆马车在后门等着,宋兴看见她过来说“夫人上车吧,少爷在车里。”
芸娘虽然满腹疑惑,但也没多问什么,她上了车,看见宋玉惟一脸阴沉地端坐在车里,见她上来,面无表情地冲前面的车夫说了声“走吧”。
芸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暗道,难道他们又被追杀了?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宋玉惟,宋玉惟眼中闪了一下,一扭头掀开车帘看向窗外,却并不理她。
马车一路疾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宋玉惟自己先下车,随后又板着脸准备扶芸娘下车,芸娘见他竟然摔脸子给自己看,便也不想理他,自顾自下了车。宋玉惟也不强求,随她去。
芸娘四处看一眼,见此处是郊外的一个长亭。她心中疑惑“这是要迎接什么人,还是给什么人送行?”一路上宋玉惟什么都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玉惟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一边去。
芸娘不知他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他不说,她便也不问,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亭内。
宋玉惟在她对面站定,此时天色尚早,郊外的晨雾还未消散,远处山峦不知什么时候云雾开始聚合弥漫,他背对着光,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氤氲中,隐约有种暴风雨来临之际那令人压抑的沉闷、阴郁氛围。
芸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今日的宋玉惟与往日大不相同。在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有一股难抑的焦躁、愤懑。究竟发生了何事,让这个素日稳重温和的人失了态呢?芸娘心中涌出好多揣测。
良久,宋玉惟忽然开口问她“你可是有意中人?”
芸娘心中无数个猜测,却不提防他一开口竟然这般直白,不由又惊又羞又恼,她啐了一口“呸,亏你还是官宦之人,竟然这般无礼,空口污人清白。”
宋玉惟不理会她的羞愤,只管接着问“如果没有,那为何总是对我冷如冰?”
芸娘气愤难抑,冷冷回道“我天生性子寡淡而已。”
听她这么回答,宋玉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他话题一转问道“那晚我听见你在房间里哭,说什么对不起,那人是谁?”
芸娘不想和他说这些,故作不满道“哪有什么人?再说我何时哭过,我说过了是你听错了。为何还要纠缠此事?”
宋玉惟见她倒是滴水不漏,不由冷笑几声,拿出一个盒子啪的一下掷在她身上。他恨声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