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拒婚
刘老夫人听了瑞娘的一番话，并没有她意料中的欢喜，反而一脸凝重，半天没说话。这下倒叫瑞娘看不明白了，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有些忐忑地看着婆婆。
她娘家是外地的，才嫁过来一年，常听自己夫君夸这个宋家公子人品端正、仁孝知礼。她以为两家交好，又知根知底，如果能结为亲家，一来芸娘不必远嫁，二来两家有师生之谊，通家之好。这岂不是美事一桩，想必婆婆也是乐见其成的。没想到婆婆听了竟然是这个反应，实在是令人费解。
老夫人思忖良久对瑞娘说“芸儿的身世你也知道，虽说她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丫头模样、品性，实在招人疼，也不怕媳妇儿你不乐意，我疼她可是比那两个小子还要多一些。我原说过只要你妹妹愿意就行，可是这宋家公子是权贵之子，与我们恐非良配，你看咱们这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啊。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那高门大户的规矩多，我怕她到那儿受委屈。”
瑞娘听了放下心来，原来婆婆是担心这个。她微微欠身回话“母亲说的是，只是媳妇觉得两人有缘相识，那宋公子又对芸儿一见钟情，今天看妹妹的情形，只怕是对宋公子也是中意的，如果我们一味纠结于门第只见，让他们平白做了对痴男怨女，岂不是辜负了母亲您的一番好意。不如问问芸娘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咱就回了宋公子，让他另聘佳偶，也不让人家空等。若是他们果然两情相悦，咱们正好成人之美，到时候，岂不皆大欢喜。”
老夫人听她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说“嗯，如此也好。”她便让人唤芸娘过来。
芸娘羞答答地低着头听老夫人讲话，直到听了老夫人说对宋家的介绍，她猛然抬头失色道“什么，他是丞相家的公子，哪个丞相？”老夫人见她这样，也吃了一惊“怎么，你不知道啊。你哥嫂没告诉你，这位宋公子乃是当今右相宋景轩的长子。”
芸娘‘啊’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瑞娘以为她被宋家是高门大户给吓到了，赶紧安慰她“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亲娘早逝，如今的是继母，一直跟着丞相在京城，并不住在这里的，即便将来你嫁过去，也不住在一起，想来也不会太难为你。”
芸娘只是摇头，眼中隐隐有泪光，老夫人见她这神情也有些纳闷，便问她“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芸娘低着头，轻声但坚定地说“孩儿不愿意。”
老夫人仔细看了她两眼，确定她不似是因为害羞才这么说的，便点点头说“你如果真的不愿意，那这事就算了。好在，这宋公子也不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想来也不会为难咱们的。”
老夫人看一眼瑞娘，瑞娘明白这是责怪她谎报实情。其实她也疑惑，原本芸娘那副小女儿的扭捏娇羞模样，分明对宋公子是中意的，这会儿怎么又说不愿意了呢？难道也和婆婆一样，只因忌惮宋公子家世显赫，她嫁过去会受委屈？
唉，这媒人做的，吃力不讨好。芸娘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自己也尽力了，再多说什么，倒好像他们两夫妻想借着妹子，趋炎附势，攀附权贵似的。想到这儿，瑞娘起身告罪道“母亲，媳妇儿错了，不该不问清楚妹妹的意思，就随意揣测就乱出主意的。”
芸娘赶紧拉着她抱歉道“嫂嫂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让哥嫂费心了。”
老夫人见瑞娘面带委屈，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说“算了，你也是好心，大概他们是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