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北堂给自己的止痛药,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但今日,南歌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例行惩戒凶犯的十鞭,已经挨完了,行刑的狱卒,却没有停下来。
这已经有违大理寺的规矩了……
南歌心底一沉,视线偏转,寻找到牢头的身影,见对方站在门前的半个身影,貌似在与人说话。
南歌看不清暗处的人是谁,随着一鞭子落在身上,她索性垂下头,装晕。
她受得住刑罚,但不意味着,要不明不白地遭一顿打。
狱卒见南歌“晕”了过去,忙探向对方鼻息,这一探不要紧,吓得他迅速缩回了手。
狱卒颇为害怕,转身对牢头叫道:“头儿,人好像没气了。”
牢头一听,蹙拢起眉心,看了眼暗处的人。
躲在阴影下的人,抬手示意他前去查看。
牢头跨入刑房的门,嘴里嘀咕道:“不能吧,这才没打几下。鞭子只伤皮肉,棍子才能打死人。”
探了下南歌的鼻息,牢头的脸色微变,大吃一惊,抬脚踹向狱卒,
骂咧道:“你真把她打死了?快!把人放下来!送回牢房,去请狱医!”
牢房内,顿时乱做一团。
狱卒七手八脚着,将南歌放了下来,架回牢房。
藏匿于阴影中的人皱了下眉,她看向被拖走的南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众人视线,转身离去。
南歌垂着头,半撑开眼皮,看着眼下摇摇晃晃的路面,心道:这些狱卒真不禁吓,但有一点她可以确信,他们很怕自己一命呜呼。
“咳~”南歌睁开一只眼,余光扫向左右两侧的狱卒,又咳了一声,闭上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
狱卒们见状,均呼了口气,脚步也放慢了些:“人没死就好,吓死人了。
南歌大人啊,您可得好好活着,否则小的们也跟着遭殃……”
把南歌带进牢房,轻轻放下,狱卒们快速离开,赶去向牢头禀报,他们不敢再动手了。
南歌缓了片刻,刚要起身,便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忙又躺了回去,合上眼睛。
披着斗篷的人,立在牢门前,她看向躺在里侧的人,摘下头上的兜帽,把手里的食盒轻轻搁置在门前,许久才开口唤道:“南歌大人,你还好吗?”
南歌没有动,等对方又唤了几声后,才蠕动自己的手指,缓缓睁开了眼,望向来人。
是落梅。
南歌轻声咳了几下。
落梅见对方有了反应,推开没上锁的牢门,走了进去,扶起南歌道:“您没事吧。”
南歌摇了摇头道:“死不了。”
落梅微微叹息,扶南歌坐了起来道:“是殿下让我来探望你的,想不到,这些狱卒下手这么重,连你也不放过。”
南歌暗自一笑,有些讽刺,她没有拆穿对方,而是靠坐在墙边,轻声道:“还好,他们也是按例行事。”
落梅看了眼南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搁在地上道:“你等我一下。”
落梅出了牢房,紧接着,便传来说话声,是落梅和狱卒交涉的声音。
南歌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向地上的瓷瓶,她拿了起来,掀开上方的塞子,嗅了嗅里侧的药膏。
倒了药膏涂在自己的手背,南歌端详片刻,应是宫里的金疮药。
南歌将药瓶放了回去,甚觉好笑。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落梅。
为何要牢头加刑后,又假意救自己,这想以德服人?
她这戏,是做给谁看的,那位太子吗?
还是太子朱戎,吩咐她这么做的。
果然主子和侍女都一样,喜欢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