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悦,神情郁郁,不被人信任的感觉,他真是受够了。
北堂渊轻声说道:“是我让老黑看着你的,怕你出了镇抚司,就回不来了。”
闻言,陆中焉微怔,疑惑地看向北堂渊,不明所以。
北堂渊瞥了眼里侧卧榻上熟睡的南歌,凑近陆中焉,仅用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傅姐把属于你的东西,交给我了。”
陆中焉神色大变,惶恐地看向北堂渊,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严肃非常地凝视北堂渊。
北堂渊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道:“谨言慎行,回去休息吧,陆医官。”
干咽了口口水,陆中焉强作镇定,他猜不透北堂渊。
更没想到傅西沅居然这么快就将自己如此重要的事,告密给了北堂渊。
陆中焉没来由的,心生落寞。
他以为,傅西沅就算不为自己守密,也应该先来问清楚自己,再和北堂渊商量。
看来,自己高估了自己在傅西沅心中的分量。
陆中焉摇头叹息,低垂着头,转身离开,样子很低落。
沈东君见状,立刻起身,咬着还未吃完的苹果,跟了过去,不忘回头冲北堂渊拍了拍胸脯。
那意思是,老大交代的任务,他老黑定有始有终,负责到底。
“……”北堂渊抱起双臂,目送走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哭笑不得。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手侧的公文翻阅起来,越看越头疼。
那位被暹罗送来和亲的郡主,消息甚少,只有一幅蒙着头纱的模糊画像。
从两国交换的公文看,只道这位郡主年芳十八,姿容妙丽,温婉贤淑,除此外,再无其他记录。
北堂渊没好气地放下公文,揉了揉眉心,仅凭这些,让他们锦衣卫如何找人?
就算那位郡主现在还活着,大摇大摆着走在街道之上,也无人知晓她是谁。
暹罗使团遇袭的地点,在距离京城不远的驿站附近,目前,已无人生还,无法取证。
现下,镇抚司的人手,都派出去寻人了,却像无头苍蝇似的,广撒网,无头绪。
照这样盲目搜查下去,纵然期限为五日,也未必能找出什么。
北堂渊终于明白,那曹魏,为何偏要将此事推给他们了,当真是块烫手山芋。
论奸诈,还是他曹狗奸诈。
北堂渊将公文塞进怀里,起身走到里侧,看了眼还缩在卧榻里熟睡的南歌,心情逐渐平和。
他见外面有些起风,便关上窗户,拿了件披风,轻盖到南歌身上。
南歌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撞见了站在身前的人。
北堂渊见状道:“天还没亮,你继续睡吧。我去一趟郊外驿站,查探暹罗郡主的事。
司衙这里,不能没人主事,你留下来看家。”
“……嗯。”南歌微微点了下头,半醒间的嗓音略显沙哑软糯,她嗫嚅问道,“陆中焉的验尸结果如何?”
“死者年纪,与林静声相符。”北堂渊轻声回道,一一吹灭了屋里的蜡烛,低声道,“等天亮再说。面具摘下来,再睡一觉吧。
我会把门带上,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
黑暗中,北堂渊只能看清南歌那眼波浩渺的澄亮眸子。
直到南歌摘下面具,重新阖上眼帘后,北堂渊才离开屋子。
他停在院子里,抬头望了几眼夜空,叹息地伸了个懒腰,快步离去。
北堂渊在犹豫,现在,要不要告诉南歌陆中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