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沅还在纠结北堂渊会不会责怪自己,带南歌来花楼的事。
她摘下斗笠,难得一派祥和的神情,望向北堂渊。
“你和他们,将尸体抬回司衙。”北堂渊吩咐道。
傅西沅长吁一口气,忙带人将尸体搬走。
南歌撇了下嘴角,她瞧北堂渊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生气自己来花楼的事,还是因为陈德遇害。
北堂渊走到窗边,扶着窗框,探出半个身子,望向外侧的横梁道:“想要把陈德这么大一个人挂在上面,柔弱女子可做不到。”
南歌突然想到了林静声房间里的男子,脱口而出道:“我在勘察屋顶时,撞见方才的楼主林静声,和一个脚踝处有黑痣的男人厮混。
脸没看清,待我下到他们房里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不见了。
林静声也不愿透露男子身份,只说他是恩客。
待我们排查的时候,可以根据那颗黑痣,找到此人。”
南歌嘀咕起来,“我认为很可疑……”
北堂渊一脸诧然的看向南歌,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好,很好,傅姐居然把南歌带到这种地方……
南歌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抬头看向北堂渊,笑着解释道:“傅姐姐只是带我来看傀儡戏的,他们花楼都是正经营生。
我瞧着,与林静声在床榻上厮混的男子,没准是她的相好。
林静声是白素的姨娘,我推算,她至少也有四十岁左右。”
“……”北堂渊叹了口气,他心里还是很惊讶的。
惊讶的是,南歌居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着,与自己说别人的床笫之欢。
北堂渊清了下嗓子,目光重新落回房间内,内心无法平静。
南歌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花盆碎片,递到北堂渊眼前,指向上方的血迹道:
“花盆碎片上有血渍,陈德的后脑位置,也有一个伤口,伤口周边有花泥,应该就是这花盆砸的。
当时这间屋子内,有一个花楼的姑娘,代替白素躲在屏风后,接待陈德。”
北堂渊打断南歌,疑惑道:“白素?她不是这楼里的掌柜吗?怎么会接待陈德呢?”
南歌低声回道:“听傅姐姐透的秘密,白素就是画凌烟,衔山阁里名声鹊起的花魁舞娘。
白素才是她的真实姓名,画凌烟是其花名。”
北堂渊了然。
南歌继续道:“和陈德呆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与白素偷偷言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据她说,陈德发现她不是画凌烟,十分生气,要对她行不轨之举。
姑娘一时情急,就用花盆砸了陈德。
之后,陈德就捂着头逃走了。
姑娘怕惹事,便骗陈德的那些护卫说,陈德去了茅房。
但那些护卫一直守在楼下的入口,并未发现陈德下过楼,就认为姑娘在说谎,怀疑衔山阁的人,绑架了他们世子爷。”
南歌说及此处,道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我瞧着那些护卫在这里翻箱倒柜,不像找人的样子,而是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