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礼扭头,望了眼张子良,轻声一叹,“良儿他,现在刑部当差,马上升任侍郎。
我一把老骨头,怎么样都行,但他不能因我,断送了前程。
东厂的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也只能顺应他们,诬陷徐友贪墨。”
南歌冷眼看着张朝礼,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封信:“张御史,你是个好父亲。但你让夫人顶罪,是否太没担当了?”
王敏芝吃惊的抬起头,立刻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老爷他没有参与这件事!”
“毒杀道晚的毒,你从哪里弄来的?”南歌没有理会王敏芝的叫喊,展开手里的信,铺展在桌案,询问对方。
“是……乌头花,我让丫鬟去法海寺摘的,我知道法海寺的后山,有这种草药。”王敏芝吞吞吐吐道。
南歌点了下头,旋即又问,“法海寺的那些山匪,也是你买通的?”
王敏芝应得非常快:“是。山匪毕竟是山匪,他们虽然剃度出家,
但耐不住寺里寂寥的生活。
我则利用这一点,以道晚之名,买通他们,让他们占据法海寺,做我的手下。
也是我让他们,去偷大人的画像。”
南歌好整以暇的看了眼一侧的香炉,半炷香已过。
北堂渊去查的事,应该也有着落了。
南歌继续问:“有个山匪说,他在三日前,看到你的丫鬟去了寺里的后山。
按照你的说辞,张御史也应该是在昨日案发后,才藏进法海寺的。
那么三日前,你派丫鬟,去法海寺做什么呢?”
王敏芝连忙解释道:“去探底的,让丫鬟确认一下,后山的茅屋,是否有人。
还有,我在三日前,就有了谋害道晚的念头。
于是让我的心腹丫鬟,采摘些乌头来,我没有与那丫鬟说实话,只说府里缺药材,我这几日染了风寒。
让她顺手采摘些,逐风寒湿邪的乌头附子。”
“那个丫鬟呢?”南歌拿着桌上的信,起身走到张朝礼和王敏芝身前。
“丫鬟她还在府里……大人可请她问话,我若有一句妄言,就天打雷劈!”王敏芝闭着眼,紧紧埋下头,跪伏在地,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南歌并不理解王敏芝的做法:“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想要你替他顶罪的男人?”
南歌清冷着嗓音道,她抖开手里的两封信,犀利的看向张朝礼,“张朝礼!”
张朝礼惊了一跳,将视线投给南歌。
“这两封信,一封信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是你本人的字迹。”南歌把信,往前送去,贴在张朝礼眼前。
张朝礼蹙起眉心:“是又怎样?”
“跟南歌大人,说话客气点。”沈东君的大手,落在张朝礼的肩头,重重捏了一下。
张朝礼扛不住力道,身子向下弯了弯,开口道:“的确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