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暗忖:难道是张朝礼有事耽搁,没来得及把信送出去?
不对,他都能与同僚一起吃酒,既然有要事约人,为何会搁置呢?
信上只写了时辰,却没有日子。
也有可能,张朝礼打算约这人在明日或后日相见。
南歌暂且没想清楚,作势将信收起。
在收信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动作,把信笺凑到鼻尖嗅了嗅,有淡淡的檀香味,还有比较醒脑的气味。
南歌若有所思的补充道:“再跑一趟御史府,把府里所有的香料,一并带回来。
还有,将巡城校尉,杜欢,也请来问话。”
“是。”面前的锦衣卫抱了下拳,带着几位兄弟离开。
南歌继续作画,空闲时,顺手去拿纸包里的蜜饯。
不知不觉间,她就吃完了所有的蜜饯。
擦了擦手,南歌完成了今日的作画,她起身走到院子里,查看那些被带回来的鞋子。
鞋子摆满一排,她找到楚月的名字,弯腰查看。
那只绣鞋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招引来虫蚁。
南歌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鞋面上果然是酒水。
烈日当空之下,鞋面上的酒水和气味,经过一段时间的暴晒,基本已经挥发掉了。
所以蚂蚁们,也开始啃食起她鞋底的甜糕渣子。
南歌又看向鞋面,酒水挥散后,可以清晰的看到绣鞋上的污垢。
的确很像张朝礼嘴边的呕吐物,一个颜色。
南歌继续观察,发现有一只蚂蚁爬上了鞋面,没过多久,便不动了。
死了?
南歌眼前,忽然一亮,有毒?张朝礼是中毒身亡?
南歌快速掏出一条巾帕,将鞋面上的污垢擦拭下来,包在帕子里。
她站起身,随手取出鸾带里的画像,展开后,拿起腰间的狼毫笔,在上面描摹着什么。
随后,又将画像折叠成豆腐块大小,塞进鸾带中,快步走去验尸房。
就在此时,北镇抚司的屋檐上,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鬼鬼祟祟的趴在屋顶处,把南歌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在眼底。
旋即,他纵身一跃,离开了这里。
黑衣人离开不久,隐在树上喝酒的沈东君,突然睁开眼睛,将手里的空酒壶,甩落在地,迅速跟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南歌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
发现是沈东君的酒壶,碎了一地。
她抬头望了眼屋顶,知道沈东君,捉“鱼”去了。
南歌笑了下,收回目光,这次的鱼儿,上钩可真快啊。
他迈着步子,来到了验尸房。
不出所料,陆中焉并没有给尸体开膛剖肚,而是在认真观察,检查尸首的口鼻。
南歌在踏入验尸房的时候,陆中焉正用一根银针,探入死者的咽喉。
北堂渊和傅西沅,站在他身边。
南歌迅速走上前,打开手里的巾帕,直接递给陆中焉看:“楚月鞋面上的污秽,蚂蚁食用后不久,便被毒死了。
你勘验一下,是不是张朝礼嘴边的呕吐物?”
陆中焉接过南歌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旋即,将尸体口中的银针,拔了出来。
大家都凑上前,发现针尖已经变黑。
见状,一侧的傅西沅开口道:“张朝礼,果然是被毒死的!”
陆中焉瞄了眼对方,摆了摆手:“《洗冤集录》记载,插入死者咽喉的银针变黑,也有可能是尸体腐烂后自带的浊色。
但这种情况,泛黑的浊色,只会附着于银针的表面。
若死者体内有毒,清洗掉银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