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南歌的耳朵微动,转头看向来人,是傅姐姐。
来人是北镇抚司五大刑案使之一的傅西沅,锦衣卫小旗。
她身着黑色飞鱼服,斜挎着两把短刀,快步走来。
傅西沅看似十六七岁,生一副乖巧面孔,实则,年龄成谜。
那藏在官帽下的发丝,宛若白雪,与白皙的肤色浑然天成。
因此,她有一个“白无常”的绰号。
傅西沅抬手蹭去额头的汗珠,走到南歌身边,望了眼王敏芝鬼哭狼嚎的方向,禀告道:“人已经带回镇抚司了。”
她抱起双臂,略显疑惑,“小南,这御史府的人,太奇怪了。
宁可相信张朝礼死于意外,也不肯相信他是被人谋杀的。”
“怎么说?”南歌依旧蹲在地上,抬头看向傅西沅。
“我觉得御史府的人,是不是怕张朝礼的死,与东厂有关?
我听闻,张朝礼在前不久,刚弹劾了太子身边的少傅徐友,说他贪墨渎职。
然而那个徐少傅,在我们锦衣卫搜集的情报里,却是一个廉洁耿直的人。
这个徐少傅,是太子党的人。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与那东厂,向来不和。
张朝礼平日虽然与东厂的人没有太多交集,但在我看来,张朝礼很可能收了东厂的什么好处。
或者,他被东厂威胁了,只好弹劾徐少傅。
之后张朝礼与东厂之间又闹了些矛盾,东厂打算杀人灭口,让张朝礼死于意外。
那些哭闹的夫人们,她们对朝堂之事不明,所以对东厂恨之入骨,也不足为奇。”
傅西沅叹了口气,摊手道,“至于我们锦衣卫嘛,反正名声也不好,她们爱怎想,就怎想吧。”
南歌思索着傅西沅的话,搓了搓手指间的渣子,起身看向御史府的各个房屋,指向宅院的东面:“先去厨堂瞧瞧。”
“……”傅西沅看着匆忙去往东厨的南歌,挠了下额角,跟上对方的步子。
推开厨堂的门,南歌走到灶台前,她掀开了蒸笼上的盖子,里侧还放着一碟甜糕。
南歌拿起一块,凑到鼻前嗅了嗅,看向傅西沅:“是那几位夫人脚上,踩到的甜糕。
厨娘一定是用了较多的蜂蜜和糖膏,才会招来如此多的蚂蚁,闻着很香甜,还有一股桂花的香气。”
“……”傅西沅默了片刻,在腰间掏出布包,从中拿出一根银针,探入那碟糕点中。
观察银针片刻后,她确认道,“无毒……”
南歌点了下头,将手里的甜糕掰成两半,发现没有均分,一大一小,差的还挺多。
她蹙了下眉心,斟酌再三后,将小的那一块,递给了傅西沅。
随后,她咬着甜糕迈出了门槛:“甜腻得很,傅姐姐少吃点,注意些身子。”
“……”傅西沅看了眼手里的糕点,扯动着眼角,将糕点塞入口中,咀嚼几下后,吞咽进五脏庙。
这要是换做旁人,敢暗讽自己岁数大,定是一巴掌拍过去。
但南歌,就算了。
谁让自己这条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傅西沅迈开步子,刚走几步追上南歌,就察觉到她们身后的草丛里,有异动!
南歌单手扶着腰间的鸾带,继续往前迈着步子,嘴角挂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
她对傅西沅轻声道:“傅姐姐莫要紧张,鱼儿,就快上钩了。”
…………
北镇抚司的大门口,两侧石狮,威严耸立。
纵然没有守门的护卫,也无人敢靠近这里,更别提来鸣冤的。
北镇抚司,乃是百官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