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柱子正看着工匠给装好的房梁上,铺上一层麻杆儿,再在上面浇上一层拌了麦秆儿的泥巴,摊平后又将瓦一片片铺在上面。这样做成的房顶可结实了,不用再担心大雪和暴雨。
既然顾月将任务交给他了,他找的自然是镇上最好的施工队。
同村里的李九农闲时也跟着这个施工队干活,一起干活的王六看着李响家起的屋子,很是羡慕。
“这响儿媳妇真能干啊,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也没有把日子过到掉地上。”
“咦!你是没看之前她有多作难。”在围观的李三婶开口道。
“既然这么难,咋不再找个男人,听说还很年轻,这年纪守寡多可惜。”
“前头娘子还撇了一个儿子,她自己一个女儿,谁干这喜当爹的事?”
王六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感觉不妥就继续干活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倒是三婶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一会儿就去找了柱子媳妇。
“小秋,你天天和月儿在一起,她可有想着再找?”三婶儿是一点也不见外,开口就问。
柱子媳妇一下子懵了,找?找什么?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找下家,她笑着说:“三婶儿,李响走了还不到一年,何况月儿现在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可过日子家里没个男人撑腰怎么行?你看她天天走哪儿都背着孩子,有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这苦不苦啊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柱子媳妇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毕竟顾月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抱怨过,她以为顾月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何况庭玉只是继子,现在年纪小听顾月的,以后成家有了媳妇还能事事依着顾月吗?
张大嫂第一次思索起来这个问题。月儿就一个姑娘娇娇,娇娇以后出嫁了,娘家连有撑腰的亲兄弟都没有,可不是要受婆家欺负。
王梅娘但凡有个兄弟,李老太都不一定敢这么对她。
可是,后娘难做。再找一个,还不是要做后娘。
看着张大嫂不停变换的脸,三婶儿知道有戏,就趁热打铁说了出来。
“就我娘家村的,秀才老爷,没有子女,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
听到王婶儿如此说,张大嫂很是心动。
“这么好?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可别坑了我们月儿。”
“咦咦咦,这不好我能介绍,秀才老爷除了家里稍微穷一点儿,其他的都挺好的,就是这个穷给他耽误了,马上要进京赶考的人了,等改明儿人家高中了,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王婶一边说着还一脸的不甘,只恨自己生不逢时不能自己上的模样,彻底让张大嫂放下了心。
“那我给月儿提提。”张大嫂试探着说。
王婶儿一脸欢喜的说:“可不是要好好说说。”
话说张嫂子的娘家岭东村,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想要走近路就要翻过岭西村的河沟,再上个大坡就到了。
两村中间虽说就隔了个河沟,但岭东村紧挨着大央山。暂且不论村里村民怎样,岭东村的地势高,因地制宜,庄稼灌溉不易,人民生活水平低下,远远比不上岭西村。
这天顾月回来的时候,正是封顶完成的时候。在村里,建房是件大事,建成的当天是要请工匠吃饭的。
柱子夫妇招待着这些工匠和前来帮忙的村民们。
却有一个人异常显眼,身穿蓝布长衫的男子穿梭于各桌之间,时不时的说些感谢的话,再问问是否缺什么,一定要吃好喝好,有需要了说出来。
顾月看着封好的屋顶,是自己家没错,但酒席是在门前的空地上,她也不确定了,只是想着先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