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峥峥去了市附属医院，按她在线上已经问好的流程，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的三点多了，她拿着报告单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她挂的是专家号，上了年纪的主任仔细研看着她的检查报告。
“你这个情况不太乐观。”主任看了半天后，抬起了头。
殷峥峥指尖泛凉，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手术不太乐观还是以后怀孕不太乐观？”
主任拿出其中一份报告单，她指着图片上的某个位置说道：“你之前宫外孕对输卵管造成了损伤，你看这个位置，粘连得很厉害。我看着之前的手术记录情况还好啊，手术后期你是不是没有定期做检查？”
殷峥峥摇了摇头。
主任又接着说：“如果理论上来说，你怀孕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你现在怀孕，以我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可以称之为奇迹。所以，你要慎重考虑流产的事情。一旦流了，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幸运地再怀上，很难说。”
“你丈夫来了吗？”主任问。
殷峥峥又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还年轻，按说你这样的年纪，我作为医生来说，肯定是尊重患者的选择。但你的情况特殊，如果有生育意愿的话，你最好是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从目前的数值上来看，你这一次是宫内孕，胚胎发育也是正常的。”主任十分诚恳。
殷峥峥低下头，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她要怎么办？
“和丈夫吵架了吗？”主任好心又多问了一句。
殷峥峥扶着办公桌起了身，然后朝主任微微欠身：“医生，谢谢您，我再想想。”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她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走到休息区，她挨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孩子，她是一百个不想生下来。阿甸把她关在那幢小楼二十六天，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怀孕，验血结果出来的时候，阿甸那癫狂的表情让她感到可怕。连她都无处可逃，她的孩子又要往哪里逃？
手机响起来，韦御年打电话来了。
她接起。
“峥峥，你在哪儿？”他语气很温和。
“市附属医院。”她说。
“你……约好手术了？”他问。
“嗯。”她看着主任办公室的方向，“一会儿我就进手术室了。”
“我过来陪你。”他说。
“好。”她挂断了电话，侧头时，旁边坐着一对夫妻，丈夫把吹凉的开水递给怀孕的妻子。
殷峥峥无法想象韦御年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韦御年的身影就从走廊的另一头跑来了。
殷峥峥看着他越跑越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跑。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都走得从容不迫。
“峥峥。”他跑到面前，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坐一会儿吧。”她说。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坐了下来。
“医生怎么说，手术有没有风险？”他伸手想拿她手里的报告单。
她躲了一下，将手里的报告单卷成纸筒，又打开，再卷成筒，她不说话。
韦御年的手攥着，关节处泛着青白。
“阿年。”她喊他。
“嗯？”他看着她。
“你爱我吗？”她问，又急急地补充，“一点点就可以，不用很多。”
韦御年皱眉，默了几秒才说：“爱，比一点点多很多。”
殷峥峥低下头，她仍旧卷着报告单：“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韦御年怔在那里，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