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听到电话里传来“去伦敦的旅客,请您准备登机了”的广播音,他心里一沉。
“你在机场?”徐来问她。
“嗯。”宋清波不置可否。
徐来有些想解释昨天的事,可又觉得说了显得多嘴,可能对方根本不关心。于是只说了句:“一路顺利。”
“嗯。再见。”
宋清波拿起行李去登机口排队,他在电话里一句也没问她登机去干嘛,他也不解释昨天提早离开的事,
他好像从不好奇她的事,她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会所的天台跟他搭讪。她问他谈过几个的时候他也不曾反问。
他连她等下去哪都漠不关心。
他都不关心,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徐来对着挂掉的电话感觉到一丝不可言状的落寞。
她要回英国的事只字都不对他提。
他还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非比寻常。
他自以为他对这个只认识几天却让他起心动念的人的心意已经表露的足够明显,可她却总在忽远忽近间游离,让他琢磨不透,也让他不敢去琢磨。
他讨厌试探别人感情的深浅,可她甚至不给他留一点余地去试探。
宋清波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看向窗外,北方的深秋的早晨萧瑟又落寞。
接着她收到一条短信:落地说一声。
徐来总归还是比宋清波心软。
伦敦的冬天不比北城暖和。
落地的时候是晚上,宋清波一出机场就被灌了一脖子风瑟瑟发抖。
工作室安排的车等在外面,她的助理韩霜霜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Suprise!”等她上车,一束占满整个座位的鲜花赫然摆在后座。
宋清波微笑着抱起花,从包里拿出一些小礼物先给韩霜霜。
“谢谢姐!清清姐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韩霜霜开心的拿过礼物,小嘴像抹了蜜。
她每次出差都给工作室的伙伴们带礼物,已经养成习惯。
这还是那天去买徐来那件衬衫的时候逛到一起买的。
思绪又被拉回到那几天。
她明明笑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清清姐,你出差的时候我们好像又来了个大单子。”韩霜霜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大单子?”宋清波头靠着座椅,懒洋洋的掀起眼皮问道。
“颂扬地产!姐你出息了啊!国内的房地产巨头都找过来了。”
听到“颂扬”二字,宋清波心跳的好像比刚才快了一拍。
“他们好像有个别墅的项目在联系设计师呢,都没说让咱们去比稿,直接点名想跟你合作。”韩霜霜越说越激动,“姐你是不是要带我们走上人生巅峰了!”
宋清波看她一脸傻样被逗笑了,这次笑得发自内心。
她的电话卡没有开通跨国服务的功能,她试着将徐来那串手机号码在微信搜了下。
跳出来一个可添加的用户,名字毫不遮掩的就叫徐来。头像是一封油画。
宋清波认识这幅画——画家弗里德西利在44岁时创作的名画《雾海上的流浪者》
那一年弗里德西利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距离上一次抑郁症发作也时隔三年。
好像是第一次站上山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痛苦。
可即使站在山巅上脚下却不是恶龙,而是无尽的不安和茫然。
宋清波在德国汉堡美术馆见过真迹,文艺雾霾蓝的色调,看起来平静孤寂,可平静下的挣扎不比任何人少。
宋清波没有写任何备注,点击了添加好友。
宋清波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