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又快乐的日子总要过得快些,很快就到了冬至,两人的婚期定在腊八,不过孟家家大业大,时间虽仓促了些,却也把婚庆事宜置办得井井有条。
只是这几天翟青寒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个想法几次想说,却又怕唐突了侄儿惹得两人再次不欢而散,可不说,这事又关乎一个体面,
就这样思来想去,她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姜家世代簪缨,人户清白,他家二姑娘你以前也是见过的,如果能搭上这样的名分…
我倒也没旁的意思,只是林姑娘……,如果她能以姜家表小姐的身份进来,不说全了孟家的体面,也是全了你们的体面……”
翟青寒还是有些担心,说话间不断试探孟廷希的脸色,语气也越发低声:
“如果你不答应,…此事便罢。”
此时孟廷希的脸色并不算好看,翟青寒顿时心里一凉,甚至还有点后悔,真不该一再拿着所谓的体面说事,
岂料下一刻他却松了口:“你去办吧。”
翟青寒诧异抬头,孟廷希只道:“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于她有益的,我又何必推脱。”
当天晚上翟青寒就去办这件事了:委托榆阳郡守姜家收林隐为义女。
好在姜家与翟家有些亲戚关系,翟青寒虽与这门子亲戚没什么来往,但姜家处事厚道,加上看在故去的翟秋白的份上,很容易就答应了此事。
那天,在孟家的安排下,林隐郑重的给姜家老爷太太敬了茶。
过继的仪式一过,林隐的身份敲定,按习俗她本该留在姜家,直至出阁。
但林隐惦记着夭娘说过的话,还是决定回到夭娘的小宅院。
成婚嘛,挚友在侧方算圆满。
姜家真的很厚道,不但尊重她的意愿,送她启程时还不忘拉着她与她交代了好些婚前要注意的礼仪规矩。
后来的日子过得很顺利,每天都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之中,唯一的小小不足是,按当地礼仪,即将成婚的那几日,新婚夫妻切切不可见面,所以孟廷希早早地就被无情地赶出来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后他们有的是以后。
孟廷希笑呵呵地装好喜糖,在封口的位置打上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林隐就更高兴了,都要成婚了,谁不想好好珍惜一下所剩不多的单身生活呢。
那几天她简直要和夭娘玩疯了,每天早上学半天礼仪,下午就约上夭娘跑出去,或是跑去游湖摸鱼,或是去放风筝,
晚上又一起逛夜市,玩会猜谜玩会投壶,饿了就往街边小摊一坐,来上两碗热腾腾的混沌,吃热了再来两杯马蹄酒,这种日子简直不要过得太好。
不过这种日子也过得极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腊月初七。
按礼制,这天新娘要拜别至亲,林隐没有亲人,想了想,最后一个人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孟靖元的墓前:“伯言哥哥,我来看你了。”
边说着,边往供奉台上摆上新鲜的水果,这次她没忘,给他带了他爱喝的酒,和一只方方正正的大酒杯。
添了两炷香后,她给他倒满酒,恭恭敬敬地送到碑前,而后抬手掸去碑上的落叶和尘土。
做完这些,她就在墓碑前坐下,正眼对上孟靖元三字,就像他在世时面对他脸庞那般,轻轻道:“伯言哥哥,我要成婚了。”
这次她倒没有太多煽情的话,也没有掉眼泪,只默默地在坟堆之下添了一抔黄土,然后守在他墓前好久好久,
倒也不是无话可说,正好相反,她想说的太多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始终感激那些年伯言哥哥对她的照拂,和如兄如父的教导之恩,也自知此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