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地跪下,叩头三次。
叩头顿挫间,微风轻轻一拂,带起碑前的枯瘦花瓣,絮絮落去她肩头。
林隐微怔,眼角滑下泪来。
原以为去看了孟靖元的坟墓,林隐免不了又要伤心自责好久,
哪知这回她非但没有增添阴郁之气,反而释怀了不少,从山上下来以后整个人清爽不说,眉宇间藏匿多日的愁云也渐渐淡了。
孟廷希看她状态好了不少,便打算着送她回去就启程去西域了。
毕竟好容易托顾老将军写了举荐信,他也不想没权没势而至阿隐和身边的人一再受伤的日子再来一次,岂料他刚把人送回,她又忽然变卦了。
说什么北疆路途遥远,如今又年下了,只怕一路悍匪颇多,如果当真遭遇不测,严昊穹再厉害终究寡不敌众,
何况夭娘白露都手无缚鸡之力,滕之身上又有伤,就这样的一路人,也就孟廷希放得下心,说什么也得要他护送他们去了北疆边界方肯罢休。
林隐自来嘴皮子厉害得很,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怎么都得搬出千百种理由来。
孟廷希没法反驳。
加之前两天她对他还是那么冷淡,今儿却忽然转变开始依赖他指使他了,他也没有勇气反驳。
经快速的商议后,一行人当即决定:先回北疆,等入了北疆境,有人前来接应了,孟廷希再返程去西域。
然而林隐却不是这么想的。
西域远比北疆凶险万倍,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去。
可如今他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他虽不是一个多固执的人,但他做出的每个决定也是经深思熟虑,不会轻易更改的。
林隐知道轻易动摇不了他的想法,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能拖一天是一天,哄着骗着他去了北疆,再想办法拖住他留下他。
至于他想的要权柄在手方能护她周全,她也想过了,权柄在手不是只有参军一条路,即便参军,也不是只有西域这一个地方。
她不是一定要这个男人时时守在她身边,但至少,她要知道他平安。
这般想着,林隐在心里大概算了算,众人终究要避开孟家眼线,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走,更不能走官道大道,以这般速度,大抵要十天半月才能到北疆了。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要谋划一个留下他的计策应该还是够的,即便不能立即打消他去西域的念头,她也有办法先哄他回到北疆。
林隐抱着几分侥幸,岂料终是天不遂人意,他们才启程两个时辰,甚至尚未走出苏州城,又忽然被拦了下来。
不难猜想,来拦他们的是孟家的人,但这次为首的并不是翟青寒,而是孟家管事唐瑞。
因说上回一别,翟青寒就忽然病了,只是她自来要强,一心只当那是普通伤寒,
哪知两剂药下去非但没起到半点作用,病情反而越发重了,整个人高热不断不说,身上也慢慢的生出烂疮,
到了今天更是整个人彻底陷入昏迷状态,经多方会诊,众人才知道竟是时疫。
“听闻从前北疆的时疫药方便是出自二爷之手,如今太太性命攸关,还请二爷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