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加之日积月累的邪气入侵,众人身上生满了冻疮,掀起一看,不是乌青便是通红的肿胀一片,
手足耳朵这些暴露在外的更是惨不忍睹,皲裂导致表皮彻底破损,因着物资匮乏的缘故,众人只能菜油缓解一下皮肤的撕痛感,
可菜油只能暂且缓解,代价却是致使裂纹反复感染,长此以往,这些将士一个一个指骨耳朵已是血肉模糊,骇人不已。
见到这些状况,头次看到了这么多人间疾苦,孟廷希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顾不得自己的腿伤,连夜去配置了药方,就连他现在清理伤口,都是趁着熬药的间隙。
好在众人身上的伤看着可怖,却不算什么疑难杂症,两剂药下去,众人就好了大半。
与此同时,另一捷报也急急传来:戚家军勇胜非常,一日之间便将入侵敌军一举歼灭。
戚裕隆大喜,嘉奖了此次的领兵先锋,和自荐入关的军医孟廷希。
自此,孟廷希在军中也算是略得了几分名气,不说如鱼得水,但至少,此后再没人敢轻视了他,对他的称谓,也从“嘿,那小子”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孟良工”。
只是如今现状瞧着风光,却不知那次险遇雪崩,竟给他彻底落下了一个后遗症。
是腿上的伤久久不愈导致病变,
他仔细看过,伤口里的碎石清理得还算干净,但边关冷风刺骨,他在那待了一月之久,借着伤口的契机,邪气早已入体。
常日里倒也不会如何,只是一到湿冷的天气,他的关节处就莫名疼得厉害。
但他好像从来不知道疼,也从来不会喊累,
不论头夜里是睡得安稳,还是旧疾复发彻夜难眠,每每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忙着择药去了,把药草烘焙齐整,亲自熬了,然后给将士们一一分发下去,
到了午间,再次给众将士把脉配药后,又一头扎进营帐,一边翻着书,一边写写画画记着些什么,
就连晚上,也丝毫不放过半点多余的机会,不是给忙着配药,便是看书到大半宿,
甚至有时候这头正躺下,听着外头隐隐约约叫了声孟良工,他又忙忙的起身去了。
日复一日,天天如此。
这样忙碌的日子煎熬却也过得极快,春风一沐,冰雪逐渐化开的同时,花明柳媚崭露头。
算算日子,他已经来了一年了,
在这里一年的时间里,看过了四季更替,也看过了生老病死,他一度以为自己此后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