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又是几个春秋,林隐窜了个子,模样也出落得越发标致。
可年龄见长,这心性却不见多少长进,
反正她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府里没人管她,太太也整天忙着大人该忙的事,
所以,林隐的日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去明辉堂请安学规矩,
剩下的时间,不是做功课,便是去逗逗孟廷希,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虽还能与她厮混一处,却再不会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加之他现在去了书院,每天能着家的时辰就那么一会,也闹不成什么。
不过这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每每只要他得空了,还是会来找她,
有时是给她带些外头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跟她讲些书院里碰到的趣事,
林隐素来笑点低,每每都能被他逗得笑得肚子疼。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快些,眨眼睛,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今年的中秋节十分热闹,——不单单是孟家,翟秋白娘家远方表亲,榆阳郡守姜家也来了。
不过这次翟秋白没有准许她出去见外客,她就这样被孤零零的遗落在了褚芳阁,
想着如今身边的丫鬟都是家生子,嬷嬷也全都是有家有口的,她心里慈悲,给大家放了假,等人一走,整个院子便清冷下来。
林隐闲得无聊,睡了足足大半天,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自己个儿爬起来梳洗一番,这个时候,膳房也正好送了晚饭来,
有鸡有鸭,看着还不错,
林隐擦了擦手,想着今儿是中秋,动筷前还不忘举杯敬明月,
可抬头一看,今晚的天不带半点星子,一轮明月就那样孤零零地挂在半空,倒显得冷清。
“真可怜。”
林隐自嘲地笑笑:
“你也一个,我也一个,一样可怜。”
“怎么就一个人了。”
林隐寻声看过去,孟廷希正站在院门口,冲着她盈盈直笑。
“仲文!”
看到他,林隐又惊又喜。
但很快,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好好的家宴,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孟廷希却只笑:“既是家宴,我便不该来陪你吗?”
倒也不是,只是今儿院里没人,她睡醒后一时犯了懒,只洗了脸,没有梳头发,早知他来,她就略收拾收拾了。
所以,在得知此次孟廷希有整整三天的假期,她算着他一定还会来,第二天她特地起了大早,不但梳了光溜的发髻,还学着大人模样擦了点香粉。
她原就生得如花似玉,经这些年的调教将养,整个人更似凡间明珠一般,光是往人前一站,便觉璀璨惹眼,
如今稍稍打扮了下,莫说旁人,就连孟靖元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也不由瞥了两眼。
但今儿她失策了,坐在院子等了足足一天,从太阳升起到日上中天,从夕阳西下到月上梢头,等得她从满心欢喜到浑身失落,案上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孟廷希也没来找她,
不但人没来,连口信儿都不曾送来半个。
她再次看到他,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她从明辉堂请安回来的时候,
确切的说,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而他身边,是那个榆阳郡守家的姑娘,姜布衣。
不知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瞧着,并不像不相熟的关系。
林隐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恍惚间,忽然想起昔年晚荷说过的话来:
“姜家姑娘那出落的,才是正统的世家千金”。
世家大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真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