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上前,急切又认真的指了指自己个儿空了的小虎牙,“瞧,我这牙一样没生出来呢,你也来笑我,叫上外头的丫头嬷嬷,还有府里上下的人都来笑我,可好?”
林隐还是没搭理他,他便又说:“按理说我这年岁原是不该换牙了,连先生都说了,我这能不能长出来还不一定呢。你比我好,你肯定长得被我快。”
听这话,林隐虽还是没说话,但好歹是没再拧巴着小脸儿了,
执着的定了会后,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见她这样,孟廷希便知她心里的怒气已是消了大半,
望见桌案上的朱砂,他眼珠子提溜一转,不动声色的取下往自个儿眉心一点,
借机蹲去她身边,团扇半遮面,他疯狂的眨着眼,学着戏曲小生,捏着嗓音长吟:“奴家知错了,官人莫怪——”
林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看她笑了,
孟廷希便也笑了。
红霞漫天,映着两张稚嫩的小脸,双双傻笑着,郎朗笑声清透悠长。
在之前,孟廷希只觉这姑娘生得好看又极其有趣,只当是生命中多了个玩伴,
经此一事,孟廷希才知道,原来这样好看的姑娘也是有脾气的,脾气还这样大。
不过他素来是皮实的,眼看她不气不闹了,他安分了两天,但也只安分了两天,心里那股子燥意便又开始造作起来,
趁着她午睡的时候,拿小羽毛撩她鼻子,眼看她醒了,又若无其事的看着她:“你醒了。”
林隐对他没防备,见到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没过多一会儿,眼皮又沉甸甸的眯了回去,
于是,等她睡下了,叫了两声没动静后,他又拿出小羽毛撩她,
然而,
这次他才把羽毛掏出来,就被她抓了个现行。
然后,他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榻上,脱了鞋袜,又哭又笑,
他笑得越大声,脚底板的那羽毛就撩得越起劲,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会知道错?你怎么会知道错!”
一时吃了亏,第二天一早,孟廷希就端送着匣子来赔罪了。
美其名曰:精心为阿隐备下的礼物。
林隐半信半疑,
但看着他目光恳切,终究还是接了,
后果可想而知,
匣子一开,是一只正在蠕动的小青虫。
林隐当初愣住,
看她怕了,孟廷希就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而然,他还没笑出两声,林隐手里那匣子突然一掀,肉乎乎的青虫腾空而起,竟是往他脸上而来,
啪嗒一下,青虫囫囵掉在他脸上,滚进他衣襟里。
孟廷希吓得脸色一白,连声惨叫几近沁透出三五里地。
这次轮到林隐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果真是笨的,她自幼出身农门,见过多少毒虫蛇蝎,还会怕这样的小青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