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救了她倒也罢了,为何偏要跟她说那样的话,带她回来予她希望?
如果说喜欢她,那自从带她回来后,为何对她便如陈设花瓶,光看不用?
再顾不得情义体面,她问:
“为什么啊!我究竟做了什么,爷倒是与我说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男人却摇头,低迷嗓音几近坠亡:
“不是阿隐的错,从来,就不是阿隐的错…”
事已至此,林隐焉能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所打发。
收起所有张扬情欲,她抓起他一遍遍地问,她究竟哪里做得不好,爷究竟不喜欢她哪一点,
是觉得她才貌不够,无从下手?
可这些年她分明已经越发出落,也很努力地去认字背诗学规矩了;
是嫌弃她当初身世,嫌她从前为人蝼蚁为人玩弄?
倘若他果真嫌弃她,她愿意去验明正身,还她清白;
还是从一开始,爷就从未喜欢过她,便如那日夭娘所说,心里眼里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她林隐?
倘若果真如此,就冒昧求爷一个恩典,求爷放了她,两人从此各相安好,再不相扰。
“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不轻不重却尤为刺耳的话脱口而出,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怔怔看着他。
刚刚还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嘴边,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孟廷希也不想再做隐瞒。
不去看她写满震惊的眉眼,他告诉她,是他年幼时不慎坠马,跌下石坑,撞到了不合时宜的地方,才导致今日之祸。
面对她,他虽是有心,却着实无力。
所以,从来都不是阿隐的错,是他,是他无能。
说完,男人缓缓闭上眼叹出口气。
鼻息沉重而绵长,虽是简简单单的那么一纵,但在这一刻,却好似用尽了他所有气力。
“床笫之事,为夫力不从心,倘若阿隐在意,我不怪你,你要走,我也…”
颓然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甜香便来堵了他的口。
不同于适才的蛮横索取,此时的她便如疗伤疮药,一点一滴地抚拭他的伤口。
带着些许小意温柔,她吻过他唇角,吻过他鼻尖,眼梢,眉尾,最终落在他额心。
他睁眼看向她,女人目光如水,看向他的每分神色都是这样叫人舒坦,叫他心疼。
在一片苦涩中,她对他盈盈一笑:
“我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若说无能,凭谁还敢说了‘好’去?”
说着,她怜惜地抚上他眉发,俏笑道,“莫不是夫君自己厌弃了我,有意拿这话堵我,诓我离开,然后趁机换新的了不成?”
孟廷希笑了,
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藏在心窝。
“喵呜——”
窗案下的毛孩子两眼眯成缝儿,摆弄着柔若无骨的尾巴,遐逸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