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天色不似春夏那般晴朗干爽,入寒之后多数都是呈现一种茫茫沉沉的样子。
连至暮色降临,满穹之色也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旖旎的霞光或者落日余晖。
此刻的玲珑苑内,安静无嘈杂之声吵闹。
寒千影这时候也睡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地掀开粉色的被衾,然后下床穿好鞋履。
就着屋内备有的一盆清水洗了一下脸。
接着扭头透过糊了白色绢纱的方格门窗,发现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寒千影对着映照清晰的镜子,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着。
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棕绒围脖缠住了半张脸。
左看右看,寒千影摸摸自己的头顶,觉得还是戴一顶帽子才好。
看着镜子里包裹得有些严实的自己,寒千影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子才方便自己出去找小朗……
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三个月都没见过的林朗,寒千影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她兴冲冲地打开屋门朝外走。
却见吉祥用木托端着新鲜的茶点迎面走来。
寒千影最先开口打断了吉祥的话:“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不可以跟着,更不许多嘴声张,等晚些时间我会自己回来的!”
冷冷地撂下这句话,寒千影就懒得再理会张口欲言的吉祥。
她拉低了些棉帽,踩着不紧不慢地步伐离开了玲珑苑。
少女穿得很厚实,从背影来看显得有些瘦条。
却无一点孱弱之感,反而隐有几分迎风而立的傲然风骨。
吉祥目视着寒千影的身影逐渐消失,想了想,最终她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毕竟通过这个把月的相处,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小夫人都不怎么爱笑。
多数的时间里,总是喜欢一个人干坐着发呆。
就算是方家的小姐来交好闹腾时,也只是不是礼貌性地好待着而已。
小夫人正值妙龄,大好的年华当前,却过得比欠了债的赌徒还要消沉。
也许小夫人只是待着苦闷了些,这会儿出街能散散心,也未尝不可……
思及至此,吉祥也就暂时将寒千影出去了的事情压了下来,就连沈冥池派人来问也只是随意寻了个由头糊弄了过去。
另一头,寒千影溜出了王府之后,在街上绕了一圈买下了几样东西。
她手里拎着往日里林朗爱吃的东西,趁着天色还能瞧清事物,悄咪咪地摸到了沈亲王府的后院处。
同以前来寻林朗时的情况一样,看守后院的人是寒千影熟悉的面孔。
她照常熟络地上前打了个招呼,并满心期待地说明了来意。
看守后院的是个面态祥和的老叟,不过在听完寒千影的话之后,他却语气有些可惜地说道:“姑娘你来得太晚了,林朗早在两个多月之前就跟着林教头去了北境,说是要从军之类的……”
林教头,也就是小朗的师傅,是府上的驯马师。
是个出了名的驯马高手,也曾是管束着军队的战马将长。
寒千影一听,眼中的亮光倏然暗淡了下来。
心头更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失意感。
小朗是两个月之前走的,那时候,她还没出事。
可他离开帝都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不前来告诉她一声。
片刻,寒千影想起了什么。
连忙又问捣鼓着玉米糠来喂马的老叟,“禹国近年来并无征战,小朗就算从军也无上战场的机会,这点他是知道的,可又为何还要从军?”
老叟垂着酸痛的老腰,缓缓转身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