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扮成男孩模样的允仪跟着许多前来做工的杂役们一起前往东宫,他们被统一安排在一间大的不像话的房间里。
其他的人都两两为伍,只有允仪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敢与别人打交道。
过了一会儿,从房间外走进来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为首的那个扫视了一圈允仪等人,
“你们今日就负责把各位大人们的餐食从御膳房端到他们桌上,要有眼色一点知道吗?”
声音的主人她认得,是极其未见的阿陶,允仪本想上前打招呼,可看着阿陶压根没有认出自己时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阿陶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先前她看阿陶谈吐不凡,还以为她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没想到她竟是东宫的大丫环,那自己托付给她的两个乞丐兄弟应该能谋个好差事吧,允仪这样想着。
他们换上了东宫里的人拿来的统一着装,一一被告知要负责服侍的是哪位大人,轮到允仪了,丫鬟突然顿了顿。
她上下打量了允仪一眼,把手中最后一个宫牌放在她手中,
“你个子那么小,就去皇后娘娘身边吧,皇后娘娘敦厚善良,不会为难下人。”
允仪点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位姑娘的样貌。
东宫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巍峨的一堵宫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与两扇雕画精妙图案的红漆木门连接在一起,里面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曲风一如高山流水般令人沉迷。
应是第一次见识这等场面有些紧张,允仪手中端着的餐盘不知为什么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名女子,餐盘中央摆放着的羹汤更是一滴不落的盖在了那女子衣裙之上。
女子根本不给允仪说话的机会,使着浑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娇小的允仪脸上,白皙的肌肤之上当即红肿起来,出现一枚掌印的轮廓。
对面的女子依旧不解气,手指着允仪的脑袋大骂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弄脏本小姐的衣裙?”
身边没有人敢阻拦,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杂役出头而得罪贵人,这不是他们能消受的起的。
女子喋喋不休,允仪被骂的不敢抬头,捂着火辣的脸强忍着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另一边席间的皇后迟迟不见自己桌上摆上羹汤不免生疑,一侧目睹了全程的贴身丫鬟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丫鬟昂着头走出来,站在了贵在地上的允仪前面。
女子丝毫没有收敛,满眼不屑的睥睨遇萤,“你是哪家不长眼的丫鬟,胆敢拦在我杨含柳的面前?”
遇萤不卑不亢目不斜视,抬手抓住杨含柳还欲挥出的巴掌,而后重重的甩向一边,杨含柳被甩的差点没站稳趔趄了几步。
遇萤年幼时便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她看都不愿正眼看一眼杨含柳,
“堂堂丞相之女,恶意阻拦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人,不知是否左丞相杨林刻意为之,为的难道是扰的今日之宴不得安宁?”
杨含柳趾高气昂,“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算是哪根葱敢教训我?”
遇萤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跪在她身后的允仪起身,在身边人的指引下重新端了一份刚煮好的羹汤。
杨含柳依旧不依不饶想要追赶上前,却无奈被遇萤拦住了去路,
“杨家姑娘,你还是好好想想宴席中穿什么衣服献舞吧。”
不说还好,杨含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能博得太子的青睐,身上这罗裙是父亲雇了十几名绣娘不眠不休几日为她量身打造的,这下全毁了。
遇萤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允仪已经将羹汤端到皇后桌上,皇后注意到她高高肿起的半边脸,眼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