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烧吗?”
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在意识混沌的秦星雨耳边响起,随后一只微凉、粗粝的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手掌很大,轻易将她的额头全覆盖。
微凉的触感让她很舒服,额头条件反射凑上去蹭了蹭,额上的掌心瞬间僵硬、微热。
秦星雨的身体很诚实,顿时扭头脱离对方的掌心。
不过,鼻尖呼吸依然满满是对方身上的味道,微微的汗味与皂角香味混杂,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很像小时候她爸爸身上的味道,让她心安。
仿佛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嗤笑,紧接着就是女人说教的声音。
王翠花一手插着腰,一手揪着霍一然的耳朵,掐着嗓音小声在他耳边怒骂道:“笑什么笑,你要敢嫌弃我儿媳妇,我就打死你。”
霍一然觉得自己冤沉海底,他只是觉得这城里来的小姑娘看着胆子小小的,生病了却变得大胆,怪好笑而已。
“翠花,我没嫌弃她。”
话落,后脑勺一阵凉风,霍一然凭借条件反射躲开了王翠花的大掌,一脸无辜看向她。
王翠花咬牙道:“没大没小,喊娘,别给你媳妇留下不好的印象。”
随后见他不吭声,她咬牙道:“你这大老粗能娶到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那是老娘能干把你生了出来,所以你必须听老娘的话,把人往死里宠,还有就是在你没把人套牢之前绝对不能让她看到你粗鲁的一面,就你那大嗓门一喊,我怕人被吓得哭着跑了,给老娘斯文点儿,听到了没?”
霍一然翻了翻白眼,“翠…娘,话说这个家里嗓门最大的是你,你能装几天?”
王翠花嘴巴张张合合了会,随后两手一摊,“你管老娘能装多少天,反正又不是我和她过一辈子,要是哪天我不小心暴露了,她又害怕的话…我大不了就把你们分出去单过,你好好哄哄她就是了。”
霍一然咬牙切齿道:“合着你是来整我的是不?”
突然觉得自己娶的不是媳妇,而是个身娇体弱的小祖宗。
结婚当天就发高烧,他连她的手都没摸着,就得把人供着。
他的母上大人还损招百出,让全家人装斯文……
霍一然越想越觉得憋屈,感觉对方才是亲生的,自己是捡来的。
王翠花没理会他,反而一脸娇羞解释:“我哪有整你,你爹当年想娶我,知道我喜欢斯斯文文的男人,愣是装了好几年……”
霍一然低头捂额,这话他从记事开始就听了,一说起老头子,她又该没完没了了。
好在。
霍一然指着正在皱眉头的秦星雨,说:“娘,声音小点,你的宝贝儿媳妇被你吵着了!”
王翠花立马终止回忆,一脸纠结,看秦星雨一直没睁开双眼,才小心翼翼问道:“我刚刚好像没说什么粗俗的话吧?”
她有点不自信,毕竟臭小子总能轻易激起她的怒火。
“没有,娘,明天还要上工,你先回去睡,这里有我就行了。”
王翠花知道自己被嫌弃,还有证据,可是又担心自己面对臭小子会继续发飙,然后把人吵醒。
于是,她亲自探温,确定秦星雨没那么烧后,轻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没有了,秦星雨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可是,她好像不认识名叫翠花的人啊!
还有什么儿媳妇?
一切似梦似真,沉重的眼皮不让秦星雨细看俩人长相,混沌的思绪让她无暇思考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脑袋一片胀痛,嘴巴也无意识发出‘热、头痛’的音节。
朦胧中,身旁的人好像也离开了。
片刻后,一条冰凉潮湿